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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就随着葛秀夫迈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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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旋转向下,居然通到了一座地下大厅。
说是大厅,其实大得有限,空气还算通畅,四周是阶梯式的观众席,围着中间一片擂台。
擂台一侧摆了两架屏风,屏风后头坐着助兴的乐队。
席上已经坐了许多的观众,男女皆有,而且全是穿绸裹缎的富贵人物,也有几张西洋面孔。
其中一排空了一串座位,葛秀夫依旧拉着傅西凉的手,领着他穿过过道,往那排座位走去。
沿途有人回头向他打招呼,不是唤他“葛社长”
,就是唤他“葛老板”
,一边招呼,一边顺势望向傅西凉,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傅西凉低着头,随葛秀夫走向了那排空座,坐了下来。
那些目光好似无形的箭,他在这陌生恐怖的地方,受着那样陌生恐怖的注视,真如万箭穿身一般。
但他愿意为了葛秀夫忍下来——能忍就忍一忍,做人不可以太任性,燕云说的。
身下的椅子也不舒服,是单薄梆硬的劣质椅子。
他不敢随便抬头,只试探着朝葛秀夫的方向瞟了一眼,葛秀夫倒像是坐得很舒服。
察觉到了他那惶恐的一瞟,葛秀夫以为是自己冷落了他,便向他凑了凑,又在暗中伸过手臂,小声笑道:“搂搂我的小枕头。”
傅西凉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痒,如果葛秀夫现在掐他一把,他也不会感觉到疼——他从头皮开始往下发麻,麻得知觉都迟钝了。
就在这时,擂台一旁的乐队忽然演奏起了欢快乐曲,一队高大的舞女,穿得和扑克牌盒子上的美女画差不多,排着队的跳上擂台,咚咚咚的跳起了大腿舞。
傅西凉被那乐队的第一声震得一哆嗦,抬头望着满台翻飞的大白腿,他心想今晚就是看这个吗?这要看到什么时候?鼓点一下一下仿佛是敲在了他的心上,从他的心脏一路震颤到脑髓。
他的视野有些摇晃,单手摘下眼镜,他在手背上蹭了蹭眼睛,然后重新戴上眼镜,然而视野依旧是模糊的。
葛秀夫盯着他,想要看看他对满台荡漾的肉浪有何反应。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傅西凉的头脑里没有情欲,是个灵魂上的阉人。
没有情欲,是可以的,横竖在他这里,情欲的问题是如此的不成问题,已经平淡得和吃喝拉撒一样。
如果还有情欲,也很好。
傅西凉本人是异常的,所以他的情欲一定也是别样的。
或许,会是他想象不到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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