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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苗红递来纸巾,李晓旻侧头擤了把鼻涕,吞咽下满口的苦涩,鼻音浓重的:“为了孩子,我没答应,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老范,下了班早早回家,做好饭等我,我知道,他肯定是惹事了,需要我救他……他跟我说,欠了一百多万赌债,不还就得剁手跺脚,念及过去的情分,我帮他还了这笔赌债,他也保证不再赌了,可还没到三个月,他又欠了两百多万,所以我只能和他办理了离婚,再不离连供孩子读书的钱都得被法院冻结……离婚之后老范消失了一阵子,我以为他是出去躲债了,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带着十多万现金回来,让我找地方藏起来,千万别被追债的发现……我问他是不是又去赌了,他说不是,说账号已经被子瑜注销了,他现在是和一个朋友合伙赚钱,至于用什么方法赚钱,死活不肯说,还让我用公司的管制化学品额度帮他弄点货出来,就像我之前说的,一看不是做冰的,我就给他批了。”
听她声音有些沙哑了,苗红又起身倒了杯水给她,坐回位子上,问:“范何辉说的这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
李晓旻再次陷入沉默,持续时间不长,也就十来分钟:“是我弟,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些人,这些人的兴趣爱好奇奇怪怪的,会从外网上买动物骨和人骨收藏、制作饰品,我弟从中嗅到了商机,问有没有人想要真正的人体骨架模型,瞬间有十几个人私聊他……这世界就是这样,有需求一定有供给,他想起以前听老范说过,老家有人卖死者的尸体撮合阴婚,就拉上老范一起回老家寻找货源,而老范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俩人一拍即合,雇了辆冷链车,从老范的老家买了具尸体回来……可制作失败,因为药剂配比浓度过高,尸体整个被化掉了,但他们已经收了买家的订金,钱都投到器材购置上了,不得已来求我提供专业知识,警官,相信我,我只给了他们溶液浓度配比,没亲手操作过……”
苗红没给出任何承诺,而是将谈话往真正需要答案的问题上引:“张子余又是谁杀的?”
面上闪过丝迟疑,李晓旻嗫嚅道:“……是我……她通过老范认识我弟之后,和我弟搞上了,要求我弟离婚,可我弟媳还怀着二胎呢,我不能让她毁了他们的家庭……”
苗红与罗家楠相视皱眉——不得不说,这张子余可真能撩,一家子睡了仨,还男女通吃。
“时间,地点。”
“九月十九日,晚上十一点,在我弟租的房子里,我十八号跟踪她就是想抓她现行,可那天她没去找我弟,到了十九号我才把她堵在了我弟的出租屋里……我要求她离开我弟,她不答应,我就打了她,然后……然后杀了她……”
她声音越说越小,整个人的肢体语言也趋于蜷缩状态,据此罗家楠敏锐的捕捉到了疑点,问:“你杀人的时候,你弟就在旁边看着?”
李晓旻仓促摇头:“没,他不在。”
“去哪了?”
“不知道,尸体是老范帮我处理的,我弟对此毫不知情。”
“工具你怎么处理的?”
“什么工具?”
“就你用来捅死张子余的那把刀。”
“哦,扔了,扔河里了。”
嗙!
的一声拍桌,审讯桌上的电脑屏幕被震得晃了几晃,李晓旻肩头一颤,不明所以地看着罗家楠。
罗家楠收手抱臂于胸,似笑非笑的:“李博士,别逗了,张子余根本不是你杀的,她就不是被刀捅死的,法医对死因的鉴定为机械性窒息,直说了吧,她是被掐死的,您再好好想想,哪来的刀?”
“——”
李晓旻的表情瞬间僵硬,随即慌乱道:“没有!
是先掐的再捅的刀,她就剩骨架子了你们法医肯定看错了!”
“别人家的法医我不知道,我们家法医绝不会出错。”
罗家楠信誓旦旦地替祈铭打包票,“我估摸着你弟就没跟你说实话,你也不知道张子余到底是怎么死的,对不?没关系,等把你弟提过来一问就真相大白了,诶对,他是不是跑出去躲风头了?你这样,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是打电话叫他回来自首,还是我们辛苦一趟去……”
说着偏头看向苗红:“之前袁桥发那地方叫什么来着?”
“捭阖县,纵横捭阖,记住了。”
苗红甩了他一记“你这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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