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班拍手打节奏的时候,李千航站在角落里,听得如痴如醉。
苏尧绕着教室走圈,站在李千航当时描述的位置朝着讲台前看去。
邹意对李千航来讲有多重要是不必说了,可他跟邹意压根没什么接触,更记不得她的样子。
如果说李千航是他幻想出来的,邹意是他替幻想出的李千航幻想出来的,那他怎么能那么精准地想起邹意的外貌?更何况有邹意在,他干嘛把那个只会给人添堵的梁一衡也算进来?王尹夏和赵诗云,有一个是梁一衡的女朋友吗?9点整,苏尧坐到了座位上。
桌上没有纸笔,他不知道考试将会以何种方式进行。
9点05分,教室里右上角的喇叭传出了电流声。
苏尧差点漏掉这个老东西。
他对这玩意印象特别深,是因为学校的广播系统整体都非常陈旧了,每次英语考试都大显神威,连英语课代表都只能连蒙带猜。
也是因为这个系统迟迟没有更换,学校今年没能作为高考场地通过审核。
苏尧直接把桌椅拖到了喇叭下面。
他把椅子放到桌上,想了想,又把椅子放了下来,直接踩上了桌。
“……告……几……”
强烈噪音干扰让他连个承前启后的关键词都提取不到。
苏尧惦着脚,捂住另一侧的耳朵,继续耐心地聆听着。
“……告诉……看……根……蜡……”
多听几遍之后,他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除了喇叭自带杂音的因素之外,那人说话的声音本身也很奇怪。
苏尧听不出这个人是因为害怕到了极点,所以声音整个在颤抖,还是陷入什么悲痛的情绪中,正在边哭边说。
苏尧耐心地等了十几轮,确认那人说话的内容和哭泣的频率都是重复的。
但他没能想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对应广播里的话,索性跳下桌,带助跑地踹了踹门。
前门紧锁着,丝毫不受他的影响,于是他又发泄性地跑去踹后门。
苏尧走到后门跟前,刚要抬脚,就看到后门门锁的位置跟前门不太一样。
那里居然镶嵌着一个密码锁。
而不管他感到多么难以置信,翻来覆去地看过几遍,那个密码锁也确实——只有一位数。
“不可能吧?”
苏尧伸出手去摸那把锁,大有把0到9轮流试一遍的冲动。
但是转念一想,密码锁不都有次数限制么,试错了就真锁死沉底了。
苏尧只好再次回到桌上,试图去辨认那个声音,因为那应该是教室里唯一有可能找出密码的线索。
根据那些模棱两可的发音,苏尧竭力在记忆中搜索。
8点38分,离高考还有0天,7乘以8得56个座位,5扇窗户,2扇门,门外的走廊……蜡烛?从结果倒推,比在新华词典里捞针要容易得多。
苏尧确信自己没有臆想,也没有添油加醋,那声音确实可以理解为“你告诉我你看到了几根蜡烛?”
。
可是他走廊上看到蜡烛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去留意数量。
毕竟排在他前边的人都主动绕开了,他只会认为靠近蜡烛不吉利。
苏尧郁闷地想,这考试怎么一点也不正经,搞得这么灵活随机?作为一个常年不认真复习的人,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考试的时候,明明看到了一字不差的条件,原句摘抄的问题,脑子里甚至回忆出了那套题目是蓝色封面还是紫色封面。
可是这套题目他只匆匆过了一遍,烙在脑袋里的印象太浅太浅。
苏尧坐回椅子上,先放松地哼了一会歌,尽可能地忘记自己要干嘛。
然后他把记忆回溯到上楼之前,试着“附身”
到当时的自己身上。
前后不见断列,无数个自己埋头行进。
对未知的好奇与恐惧,熟悉的楼梯扶手,仪容镜与校训,虚掩的办公室里供奉着什么,冗长走廊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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