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
叶蓁蓁迟疑了一下,又道:“不知陛下因何要找这位刘大夫?”
叶蓁蓁琢磨着他们送过去的药方和药都是反复讨论过的,只要军中大夫能够随症应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刘大夫早年多次外出游历,亲历过几次大的瘟疫,对这类病症经验丰富,单就这方面的话,可能比宫中的御医还要厉害些。
说完这些,叶蓁蓁又补充道:“小将军,不知我方才问的是否方便对我明言?”
那娃娃脸听了叶蓁蓁的客气话,有些赦然,叶蓁蓁在军中虽未露过脸,却有着很不错的声望,他哪好意思承她这一句小将军?他连忙朝叶蓁蓁抱拳,腼腆地道:“少夫人客气了,某只是位副将,姓崔,家中行三,在军中大家都唤我崔三,少夫人唤我崔三或者崔副将皆可,哪敢承少夫人这一句小将军。
便是少夫人不问,某也是要向少夫人解释一二的。”
说罢,便细细的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跟叶蓁蓁讲了讲,方才江韶伍已经大致的听了一遍,只是当时这副将说的没有这次这么详细。
原来自春分后,折月国便没缺过雨,老天爷这两年似乎泪腺格外发达,不时掉下一场,刚开始还好,立夏以后,雨势渐大,便是北方战场也受到了波及。
军帐驻扎之地经常有积水,军士们也经常一身泥水一身伤的从战场上撤退。
自一个月之前,便不时有人开始泻肚,到后来,发病的人渐多起来,使得兴帝不得不取消了几次进攻计划,退守到离乌荆国较近的鹿鸣城。
随军大夫用心斟酌用药,也使用了叶蓁蓁派人送去的药丸和方剂。
最后经验证,那些防疫和治疗泻肚的方剂和药丸确实治好了不少人,有一定的作用,可似乎并不完全对症,疫情竟逐渐蔓延开,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军医们无法,便向兴帝提议,请那位向江少夫人提供验方的民间高手来军中看看,或可找到良方。
兴帝在宫中已经听说了叶蓁蓁与那刘大夫的一些事,晓得那大夫确是有些本事的,便命人快马回京去江韶伍府上找人。
不过兴帝为求万全,并没把希望全都放在叶蓁蓁这边,同时派出来几路人,除了叶蓁蓁那边,尚有别的名医和宫中的御医也在征召之列,路途近的,只怕这时候大夫已经在去往鹿鸣城的路上了。
“我夫君他现在如何?可曾受伤?”
叶蓁蓁说完这些话,一直观察着那几个人的表情,见他们听到这句话之后,互相看了看。
叶蓁蓁心里一沉,默默地等着回复。
娃娃脸的崔副将看着这位传说中的少夫人,忍着想告诉她真相的冲动,说道:“将军他还好,就是战事比较吃紧,将军自然要偏劳些。”
这些话他在路上默默练了多遍,看着叶蓁蓁那张脸,他隐隐有罪恶感。
可江北然在他临行前一再盯嘱,让他只能报喜不报忧,若是直言江北然一个月前被乌荆国数人团团围住,身上受了些伤,躺了半个来月才略有起色,只怕江少夫人听了这些话,剩下的日子便过不安稳了。
叶蓁蓁瞧他们如此,知道他们不会说真话,便没再追问。
“如此,我这便让人去请刘大夫。
将军且稍待,喝些茶水。”
叶蓁蓁瞧着那人嘴唇上的干皮,看着快要裂开了,可以想见这一路日夜兼程的风霜。
小霍氏命下人去厨房安排,留这几位军中将领用些便饭,叶蓁蓁则暂时告退,去了自己房中,屋子里安静无人,青莲晓得她要看信,便守在门外没打扰她。
信很薄,内容很短,区区几个字,墨水也有留白之处,显然是在仓促之中完成的。
“平安,勿念”
真的平安吗?叶蓁蓁不大信。
只是鞭长莫及啊!
信里只有四个字,比以往给她的信要简短的多,叶蓁蓁想像着他写信的情景,或许他得知兴帝命人回京时,刚从战场上归来,还要布置防御或其他事务,匆匆找了纸笔写下这几个字罢。
总之她感觉到现在战场上的形势只怕不轻松。
他说安好未必真的安好。
她叹了口气,起身找了钥匙,打开箱柜,在自己整理的笔记里找了两本蓝皮线装的,用油纸包好,只待刘大夫到了之后,交给他带到前线备用。
又去衣柜里找了找,把翻出来的东西全都装在包裹里。
那上面都是她按着记忆和经验,最近抄写在本子上的,里面有各朝名医们记录下来的医案和经验之谈及方剂,是江北然出征后,她一个人夜间无聊,有空便写点,有空便写点,直到半个月前才全部写完的。
这得亏着她以前的记忆力格外出色,又有个严师看着,背了不少医学典籍,不然这时候她也写不出来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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