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看到那张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一点也不。
即便不把对夫君的爱慕转嫁给魏赦,她也不希望看到他皱眉的样子。
竺兰懊恼地砸了下脑袋,黑夜里头无比清晰,便就此睡了过去。
她本以为魏公子脸皮既厚如经书,想必不会立刻就知难而退的,但从那日以后,她竟足足有两三日没见着魏赦了,也听说,这两日他常常不在魏府里头。
老太君一如既往地让她每日准备早膳清粥,这日用膳毕,老太君单独留了白神医下来,连金珠也避着。
白神医精明着,知道是大事,先立了毒誓不会把这事说出去,老太君这才稍安,开了口。
其实这两日,老太君也想过把那小孩儿面容抛下,只不去管,但心头实在耿耿,又打听到魏赦对那小孩儿的种种维护之处,前不久竟为了他警告了千户李玄礼,老太君怔愕地想道,恐怕不能继续放纵下去了。
她召了白神医来,起头:“你可知,有什么验亲的法子?”
白神医行医多年见多识广,也曾熟读各类医学典籍,老太君对他十分信任。
当下,他便摇了下头:“尚无确凿之法,可证亲缘。”
见老太君张口似欲说什么,白神医想了想,又道:“民间所谓滴血验亲之法,其实不可尽信。
小人就曾经见过二妇争子,血皆相融的奇事。”
末了,白神医又觑了老太君脸色,小心地道,“若真是有,二十五年前,不是……早该试了么。”
“住口。”
老太君突然色厉内荏地命他打住。
白神医晓得这事戳破不得,在魏家便只能永远是个秘密。
他佝偻着腰,将药箱子往肩上又挎上了少许,再度说道:“老太君如果有什么想不破的,不妨直接去问,或许可得出什么呢,这也说不定。”
老太君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
她看向那白神医的目光带了一分自责:“当年,我就该劝着大老爷,拿命也得把赦儿护住了。
他却不明白,如果赦儿有什么闪失,魏家也是一损俱损的!
淮阳那几年,赦儿常常失踪,又曾与莽山那群人鬼混,险些便真从一个官家子弟落草为寇,每每思之,我老婆子真是既心痛如绞,又怒其不争!
我怕他在淮阳惹出什么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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