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走下斜坡,但落于平地之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从下飞机到现在,这手机一直不间断地响着。
祁飞攥着手机的手发抖,但最终就是没有把它拿出来。
正因为她知道打电话的是谁,更不敢看来电显示。
几个年轻的孩子蹲在地上剥着豆子,眼睛警惕地看向祁飞。
他们的手上有泥土,也有淤青。
很熟悉的伤口,很熟悉的泥土,很熟悉的警惕。
祁飞看到这些孩子后,下意识地到口袋里找糖,却发现自己身上一块糖都没有。
于是祁飞弯下腰看向他们。
“你们要吃水果吗,我带你们去买”
听到祁飞这话后,他们立刻如鸟兽一样散开。
祁飞注意到其中一个小男孩的腿有点瘸,跑起来左腿拖在右腿后。
曾经黄豆的左腿也瘸过很长一段时间,他被他的养父送到地下儿童市场上去打野拳。
那些孩子都比他年龄大,那时候的他只有被挨打的份儿,骨折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疼惯了,也就麻木了。
一开始祁飞还会听见他嚷嚷,后来黄豆就沉默了。
有一次他甚至直接带着伤上场,黄豆每次倒下的场景祁飞都记忆犹新。
比赛完,祁飞就会静静地蹲在他旁边,用手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腕,而黄豆只会傻呵呵地笑,笑得鼻子都在流血。
“祁飞,没事儿,我们会逃出去的你相信我,以后会不一样的”
是啊,他们逃出去了。
可他们停止了生长,他们停在了这个童年,很多都被习性捆缚在了这片土地。
身上被深深地烙印下了曾经。
他们成绩不好,大多性格都有些扭曲,不善与人交往,和社会格格不入,唯一的特长都是童年逼出来的。
祁飞继续往前走,左手边的楼房里传来带着中文的叫骂声。
她拎着手上的面粉越过那片争吵声,一直走到人烟最稀少的田野里。
田野的尽头有一片红草地,这片的人死了就会被拉到这儿,随随便便挖小块地,再摆个木头制的牌子。
有很多牌子早就折了,被蚂蚁咬得腐烂,坟和坟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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