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众人或各怀心思,或年纪尚轻,皆不堪重任。
观之苏小娘,为一劳永逸地统揽南园大权,名正言顺地成为当家主母,有心刁难作怪,故意纵容挑事,这南园上下不免松散懈怠、颓然衰败,死气沉沉。
杭柔早晨去往涵碧山房给杭老太太请安问好,途中便见婆子奴婢三三两两、懒懒散散,闲聊唠嗑;更甚有小厮赌牌斗殴……而这些下人们见着杭柔,只是屈屈行礼,未等杭柔离去便复作前态,我行我素,丝毫不将这位嫡出贵女放在眼里。
杭柔默而不语,加快脚步赶往涵碧山房。
“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
杭柔半跪着,行礼道。
但半晌未见杭老太太出声让座。
杭柔心下顿然明了,便一股脑地跪了下去:“孙女不孝,请祖母责罚!”
“你向来温俭恭良、谦谦礼让,有何不孝?”
杭老太太道。
“孙女不孝,为生母沉冤昭雪,为自己洗刷罪名,勾结外人,欺瞒、忤逆长辈。”
杭柔铿锵有力道。
“你瞧瞧你这语气,哪里还有半点认错的姿态!”
杭老太太道。
“孙女只为愧对祖母,心下怆然,因说不孝,但从始至终并不认错。
孙女何错之有?大尊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
其下能养?我如何养?如何能承欢膝下、晨昏定省?在苏州别院之时,有多少个孤衾寒枕的夜晚,我是多么希望椿萱并茂,我是多么想念白云亲舍!
“自打我记事起,便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克母拭亲,除了翠喜和巧儿,还有奶娘,其他人都对我退避三舍,唯恐沾染上晦气!可要是有娘亲在,我也是个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我也能像邻家孩子一般,穿上娘亲亲手针黹的衣裳,我也能在娘亲怀里撒娇耍泼,我也能亲口尝上一碗娘亲做的香甜的酪子……
杭柔泣不成声、几度哽咽,接着又道:“慈孝之心,人皆有之,而我的慈母呢,无端遭人毒害,叫我如何能含构忍辱、含冤负屈!
杭柔无悔此事!
唯一愧对的就是疼我爱我的祖母……祖母,可是柔儿真的没办法,真的……”
杭老太太听了杭柔的一番话,早已是泪如雨下、涕泗滂沱,走至杭柔跟前,一把搂住她,说道:“好孩子!
祖母知道……杭家对不起你,对不起如欣,你这些年受委屈了!
如欣也是含冤而死!
如欣,多好的孩子呀!
我又怎会不知,如欣之死,其中定有猫腻。
“只是你父亲当时神志不清,几欲寻死,若是我再深究下去,怕是连你父亲也活不下去呀!
若是你父亲死了,而一旁的苏氏、柳氏虎视眈眈,剩下你、杭卫和我这孤儿寡母,四面楚歌,南园危如累卵。
仅凭我一人之力如何撑起这南园杭府!
杭家的百年基业决不能毁于我手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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