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闷闷地,又有些咬牙切齿:“傻逼。”
顿了顿,“混蛋。”
越辞山性情温煦,向来顾有风度,出生至今见过的人都说一句好性子,头一遭被人指着念“破脾气”
,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季慕还挺熟悉他的脾性,这才结婚不到一年,他想,看样子季慕这个伴侣比他尽职负责多了。
越辞山想着抱一下哄他,又反应过来自己满身的汗,于是只在他肩膀侧拍了拍。
都这样说了,那就是还有后者的原因在里面了。
越辞山闭了闭眼,说服自己平静地回想从包间到门口那段漫长又短暂、他不止一次跑出又返回、几乎模糊了生与死界限的路。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道:“我被困在里面受伤,并不主要是因为江盼……”
如果季慕听说的再详细一点儿,应该会知道,消防救援到的时候,江盼昏迷在外面,而他被困在里面。
这是不应当存在的。
而这种情况发生了,是因为……他已经把江盼带出来了,然后……又一次进去了。
呛人的浓烟熏得他眼泪不住地往外流,火势和烧毁掉落的障碍物阻挡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大片的焦糊中艰难辨认,找到短暂缺氧而昏迷在通道上的江盼,手一拎把人负在背上,正要顺着进来时的路往外走时,转身的工夫,猝不及防对上了另一道视线。
年幼的小女孩儿满脸的眼泪,不知怎么被遗留在玻璃门墙后的包间里,害怕地一个劲拍着纹丝不动的门,看向他的眼睛里,混杂着本能的恐惧和求救,小鹿一般的清澈懵懂。
越辞山一咬牙把江盼背出去,在石头旁安置好,没作停留转身就又冲回了火势中。
他在不断升高的温度中让她后退,随手抄起不知是什么用力砸碎玻璃门,玻璃炸开划破他的手腕,他单手把小姑娘抱起来往外跑去。
“砰——”
底座融化开一道口子的雕像歪砸下来,拦住他们面前的路。
“砰——”
烧断的吊顶装饰掉落下来,越辞山就地一滚躲过去,左腿被压住,踉跄着用手肘撑住倒在地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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