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单单是听着就觉得牙齿一阵阵发酸。
可看老夫人谦虚不失自豪、含蓄又带着自得的笑容并且时不时反夸令宾主尽欢的行为,我又感到由衷的敬佩,心想官夫人不愧是官夫人,若换我,光是记住这些客人是谁家妻女就够呛了,谁还记得她儿子几岁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公子还是端正坐着,时不时回一句“夫人谬赞了”
。
他在待人接物上总是很有礼的,不过也只限于“有礼”
,不像卫浚那样天生活泼话多,和谁都容易熟络。
不过也好在是这样的性子,让人歇了和他多说几句话的心思,转而去逗卫浚。
我注意到卫洵全程都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反而是卫湘因为容貌昳丽性情柔顺被夫人们赞叹不已。
一家有女百家求,我想来客们总有想和卫家攀亲的意思;只是秦氏淡淡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高嫁低娶”
的道理,看不上这些人家。
不过卫湘有从政的志向,大约也不会心甘情愿被安排吧。
午间开席,先演曲破(注1)。
随后舞女退下,侍从鱼贯奉菜;老夫人先饮一杯,余下宾客共饮,这才开始动箸,席间各自说话。
老夫人笑道:“外头是大曲(注2),我嫌没什么意思。
你们听听这个怎么样。”
说着上来几个乐人,带着鼓与三弦等物。
为首一人且说且唱,其余几人奏乐为辅,唱的是一套贺寿骈文。
“这叫‘鼓子词’(注3)。”
老夫人说道,“起先是外头唱了取乐,说一些故事。
如今那些文人墨客也觉得有意思,编了各式各样的诗词。
诸位听着,可还有趣?”
众人皆道“果然新奇”
,于是乐人又接着唱:“调曰商调,曲名蝶恋花。
句句言情,篇篇见意。
奉劳歌伴,先定格调,后听芜词。”
这回并不上寿颂圣,反而唱民间故事。
台上唱完,老夫人笑说了声“赏”
,又道:“让他们歇歇。
咱们说会儿话。”
苏氏答应了一声,便命人发下赏钱。
台上换了乐人鼓弄丝弦,老夫人对公子一席道:“也把你们预备的寿礼拿出来瞧瞧,好送去给你们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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