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郎抿了抿嘴,他虽然疑惑自己娘亲自从醒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现在明显是想支开自己和弟妹,不知道娘亲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他最终还抱起三娘哄道:“咱们去西坡采,那里的野莓甜。”
等四个小身影消失在酸枣林后,江月瑶回到破庙猛地掀开供桌破布——一个衙役打扮的汉子浑身是血地瘫倒在地上。
阿野突然扑上来咬她手腕,却被江月瑶二百斤的体格顺势压住。
她肥硕身躯巧妙挡住门外视线,手掌飞快捂住阿野的嘴巴:“你杀人了?”
阿野怔怔地望着这个圆润如菩萨的女人,在她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我没有!
!
!”
“呵呵,你胆儿挺肥的啊!”
月光掠过她鬓角时,阿野瞥见一抹金线似的流光洒在她身上恰如壁画上的飞天神女一般。
下一刻,江月瑶突然发难,用另一只手掐住阿野的脖子。
“你竟然敢杀官差?!”
她虽然未婚,自然也没有生育教养过孩子。
但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用了原主的身体,她自然要保护四个崽崽的安全。
眼前这个少年,瘦弱如行尸枯骨,却能将官府的衙役打杀。
这样的人,长期和她们待在一起简直就是对她生命最大的威胁!
阿野被江月瑶压在身下,少年即使再弱小,也不肯屈服。
他挣扎时扯开衣襟,青紫鞭痕他挣扎时漏了出来,里裤漏出明显的被撕裂的裂口。
“唔!”
阿野突然剧烈抽搐。
“你被欺负了?”
江月瑶掐住他喉咙的手微微颤抖着松开,她突然坐下来,单手扣着阿野的手臂,“你身上的伤痕是他们打的?”
阿野的双眼因痛苦而开始泛白,但他仍旧倔强地一言不发,只是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冬日里的枯木腐朽毫无生机。
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多岁少年的身上。
江月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这样的眼神,充满了故事与苦楚,她似乎在何处见过。
阿野只是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
的声响。
“我看你身上的伤痕不简单,你说来听听,或许我心情好能帮你,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杀了官差你也是死路一条。”
阿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鲁肥胖的女人,竟能注意到这些细节,更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语气问自己。
他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
“很久了……他们总说我是个不祥之人,父母因我而死,村里人也排斥我,甚至……连官府的人也不放过我……那个衙役今天来,是因为县官老爷收了钱,想让我去顶罪……我虽贱命一条,却不愿替奸淫妇女的恶少承担污名,让父母蒙羞……”
阿野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江月瑶的耳中。
他的语气中没有怨恨,更多的是麻木与认命,这让江月瑶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这样的孩子,在那天竟然把偷来的烤红薯递给自己。
江月瑶松开掐着阿野手臂的手,缓缓站起身,轻叹一口气,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我去看看他有没有死,或许我能救活他,并且让他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样你就还有一线生机。”
江月瑶朝着衙役走去,一边召唤系统,一边探鼻息。
“你既然无父无母,那就跟着我罢,帮我照顾我的孩子,我保你一世平安。”
阿野抬头,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诺言。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了一句微弱的话:“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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