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宦海,终是归途,烦请大人到了京师向皇上说明,撤了举荐的折子吧。”
他向我微微弯身作揖。
“那先生日后有何打算?”
起风了,吹起他文人的宽袍广袖,他一笑,“少年时尝好音律,后来从仕弃之,如今总算可以做点随心所欲的事情了,只愿在我有生之年还能遍访天下,集满世间曲词,谱人生百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洒脱的样子我突然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感动,一种莫名的感动,如果在这个几百年前的王朝里还有梦想的话,那也许就应该是这样的。
“先生可还会再回来?”
“四海处处可为家,人生处处亦相逢。
陆大人,后会有期了。”
回京的路上我们跟着随行的官兵骑着马走在后面,期间我朝身后回望了好几回,都不见小七,想起自那天晚上就不见了的小七,我不由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孩子,年少气盛,被几句话一激,就跑得不知哪儿去了。
“你还再担心白小七?”
严世蕃骑在另一匹马上。
“是啊,本来这次出来我私心里就是来找他的,结果……”
我又转念一想,“你说他不会一时想不通做点什么傻事或者再也不回来了吧?”
“放心吧,锦衣卫里有人员的在籍编制管理,在没消籍前他若真不回来,你可以通告各地千户所,派人拿他去。”
“这也怪我,白二爷的死,我一直没有时间和他好好聊聊,所以也不知道那天阮昱成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失态。”
“也许他只是接受不了某些事实的真相罢了。”
严世蕃说,他淡淡的口吻里带了点洞察一切的透彻。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次去浙江的收获,虽然案子都结了,我怎么还迷迷糊糊的,这让我回京如何向皇上去说。”
他在马上悠闲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从那几个富户身上入的手。”
“如何说来?”
“还记得那个去了杭州的张大行和回诸暨祭祖的赵忠吗?我回浙江的第一日便让赵文华调查了他们。
你猜如何?”
我摇摇头,他继续说道:“嘉靖元年,江浙有四大米商,分别为张赵刘白四家,在江南一带,风头很盛,那会据说宫里头尚膳局的御贡之粮都是从他们这儿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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