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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雪庵心中不屑,面上便浮出一丝冷笑。
沈荃当时以桑谷玉为诱,邀祝珣下山,危险的不过是祝珣一人,关这些高高在上的桑谷长老什么事,如今倒成了捕风楼欠桑谷的人情。
救人开医馆时转身避世,所谓武林要事却忙不迭掺和其中,这一副嘴脸,未免太难看。
祝珣望纪雪庵一眼,苦笑一下,转头向沈荃道:“不知沈楼主此番冒险上山,是为何事?”
沈荃扬眉一笑,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只锦盒,双手搁在身旁小桌上。
他伸手抚着盒面,笑吟吟向着祝珣,目光却从对面纪雪庵和程溏脸上滑过,“祝谷主难道忘了?当日在下曾许诺祝谷主,祝谷主愿意下山救人,在下他日必亲手奉上此物——便是桑谷遗失的宝玉。”
他话音落下,桑谷众人皆面露喜色,连祝珣也不由绽开笑容。
却听清脆一声,纪雪庵右手边一只茶碗被掀翻在地,砸个粉碎。
他并非来不及阻止,但心中惊愕却叫身体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溏如箭窜出。
锦盒的盖子被程溏一把粗鲁打飞,唬得桑谷众长老吊起心肝差点叫出声。
沈荃好整以暇捧起茶碗,闲闲拨了下碗盖,任由盒中那块泛着墨色的稀世宝玉一下露在众人眼前。
而那个险些将宝玉摔下桌的人,则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站在自己跟前。
纪雪庵忽然想起程溏头一回提及桑谷玉的话:“传言桑谷玉本就是一块难得的美玉,被历代桑谷神医在数百种药材中浸润百年,竟有了伤者不死,死者不腐的奇效。
若是寻常无病之人佩戴在身,则能补精养气延年益寿。”
传闻中有着逆天奇效的宝玉,此刻敞在众人面前,不过小儿一拳便能握住。
纪雪庵冷眼看着祝珣目不转睛的复杂神色,桑谷玉因他离开桑谷,如今又终于回来。
他与祝珣结识这些日子,并非不为他感到高兴,但纪雪庵的心中,却生不出一丝高兴。
程溏背对着他,便如同拒绝了他再踏足一步,只有沈荃瞧得见他此刻神情。
纪雪庵默默站起身,缓步走向程溏。
他想,即使他不需要他,他也要站在他身后。
一步步愈来愈近,纪雪庵却不知为何忆起一桩不相干的往事。
那个春雨之夜,湖城郊外的花开得很好,但风吹雨打,满地落英,他寻到一间破庙避雨,却撞上一个寻死的魔教教徒。
那人追问他魔教圣宝在哪里,纠缠不止,被他一剑了结性命。
那时的纪雪庵并不知道,躲在庙柱后脏兮兮的小乞丐,才是偷了魔教圣宝的人。
他一直以为,魔教追拿程溏是因为金蝉丝,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程溏偷走的却是另一件宝物。
东方湖城,捕风楼别庄,以药续命的沈营,伤者不死死者不腐的桑谷玉……明明只剩下三尺之遥,纪雪庵却猝然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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