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单纯直率,什么事都喜欢一股脑地告诉自己,包括程辂派了小厮悄悄送东西给她的事被她说了几次之后,每次程辂送东西给她,她还是都告诉自己,何况自己这几日又是让她&ldo;生病&rdo;,又是在她院子里烧黄表,又是让她喝符水,她又不傻,不可能没有察觉,更不可能心里没有一丝的芥蒂,可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这还是从未曾有过的事。
周初瑾不由坐直了身子,盯着周少瑾的眼睛道:&ldo;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do;周少瑾可以说从小是由姐姐带大的,她最怕惹姐姐伤心,其次怕姐姐板着脸。
现在虽然不像从前,但一想到姐姐曾经对自己的好,被姐姐这样盯着,她还是会感觉有些不自在。
&ldo;没有。
&rdo;她简短地道,&ldo;我没什么事瞒着姐姐。
&rdo;可她越是这样,周初瑾越是怀疑。
她不由眼神一黯,低声道:&ldo;少瑾,母亲不在了,父亲又不在我们身边,我们姐妹更应该相互扶持才是。
你有事可不能瞒着我。
&rdo;想了想,又道,&ldo;你看你上次不小心把武师傅的琴给摔坏了,你一回来就告诉了姐姐,姐姐提早想办法,不仅找了张和武师傅那张琴差不多的琴赔给了武师傅,还在武师傅没有发现的情景下带着你主动去给武师傅赔不是,武师傅不仅没有责怪你,还赞扬你磊落大方,有君子之风,对你另眼相看,时时单独指点你的琴艺,你现在的琴比笳表妹弹得还要好了……你忘了吗?&rdo;周少瑾怎么会忘记。
为了这件事,程笳的母亲姜氏还曾私底下抱怨教她们弹琴的武师傅偏心。
而在这件事之后,她不仅得到了武师傅的赞扬,还得到了外祖母和大舅母、大舅舅、表哥们的赞扬,外祖母还因此赐了她一块通体无暇的羊脂玉玉佩,大舅母赐了一对珠花给她,大舅舅,表哥们则送来了笔墨纸砚。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那么多的赞扬,也是她第一次赢过了程笳。
可她要做的事真心不能对姐姐说!
这可怎么办啊!
周少瑾不由急起来,喊了声&ldo;姐姐&rdo;,道:&ldo;我真的没什么事瞒着你。
&rdo;&ldo;真的?!
&rdo;周初瑾不信,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周少瑾。
周少瑾想到姐姐那看似温柔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嘴角翕翕合合了半晌,只好掐头去尾,捡那不要紧的道:&ldo;我是听说外祖母那边这两天有客人过来,想知道是谁来拜访外祖母?我如今病着,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姐姐也跟着不能去见客了?&rdo;周初瑾不禁&ldo;扑哧&rdo;地笑,道:&ldo;你就为这个担心啊?&rdo;她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周少瑾的头,&ldo;能想着来见外祖母的,十之八九都是有求于长房和二房的,不见也罢。
我正好落个清闲,在家里陪你。
&rdo;这倒是真的。
外祖母自尊自强,守寡拉扯大了三个子女,又育儿有功,长子是举人,次子是同进士,程家二房老祖宗,长房的大老爷都对她很是尊敬,有些人求长房,二房办事不得入门,就改求到外祖母这里来。
好在外祖母是个明白人,等闲不搭这茬。
周少瑾也不禁&ldo;扑哧&rdo;一声笑。
两姐妹之间的气氛就像那坚冰消融,有了几分暖意。
周初瑾就继续着刚才的话题:&ldo;你也不要着急。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外祖母有意让我们见见,定会提前告诉我们的,如果觉得不适合,自然不会让我们出面见客。
我们听外祖母的就是了。
&rdo;姐姐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周少瑾醍醐灌顶。
她这几日心绪不宁,焦虑不安,正是如姐姐所说,是因为失去了平常心的缘故。
就算她是真的重活了一世,离程家被抄家灭族还有十三年,她根本不用这么急切地去求证。
如果她只是做了个噩梦,梦醒了,自然也就好了,就更不用这么着急上火了。
她不由紧紧地抱住了姐姐的手臂,道:&ldo;谢谢姐姐!
我知道了。
&rdo;那声音,真诚得如同在自我救赎,让周初瑾心中隐隐不安,还想细问,周少瑾已道:&ldo;我听说知府吴大人家的大小姐眉间有粒朱砂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老祖宗八十大寿,那吴知府应该也会来拜寿吧?不知道吴夫人会不会带吴家大小姐来拜寿?&rdo;周初瑾毕竟只有十八岁,养在深闺宅院,还没有后世的精明锐利。
闻言只当是妹妹静极生动,笑道:&ldo;我到时候问问大舅母。
如果吴夫人带了吴家大小姐来拜寿,我一定指给你看。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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