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为师,也是太损阴德。”
裴秀卿叹了一声:“其实那孩子也不瞎,许玉郎的这份用心,他早看出来啦。
他瞧见我天天吃红薯吃得面色蜡黄,就偷偷在他师父的伙食中扣下些菜肉来给我解馋,顺便向我学艺偷师。
我吃人嘴短,只能勉为其难向他转授一二。
日子长了,他倒像成了我的徒弟,每天跟在我身边,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楚笑之:“这下你却没嫌他麻烦。”
裴秀卿白了他一眼:“嫌又有什么用,我烦透了红薯,难得有好肉好菜送到嘴边,谁能忍得住口?再说了,有些人虽然鲁钝,韧劲却超乎常人,我拒绝得了一两次,也拒绝不了他三四五六次。
时间久了,我终于瞧出来,这小子虽然天生就不是个吹拉弹唱的材料,但也未必处处低人一等,在某些方面或许也有不被察觉的天分。”
楚笑之:“……比如?”
“一次我在院中练曲,这小子在附近扫地,听完忽然跑来,说这词与上次听到的不同,问我是唱错了还是有所改动。
当时我大大吃惊,因为这词我统共只唱过两次,而他竟能说得分毫不差,可见记忆过人,过耳不忘,只是平时我只叫他吹管拨弦,从没想过他竟有这种本事。”
楚笑之:“也许他是看过抄本?”
“绝无可能,这曲词没有任何抄本,因为它根本是我自己所作,尚未公开,也没有裴秀卿在门边,背手而立,极目远眺。
眼光越过近处的院墙,不知落向何方。
楚笑之仍坐在桌边,望向他背影,忽然觉得陌生,感觉眼前之人与初识之时仿佛已大不一样。
裴秀卿转身,掸掸衣灰:“好了,该吃的也吃完了,就算不够我也没有了。
您这便请回吧,赶紧的,麻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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