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吕先的奏折到了御前,蓼山之事已平。
恒爰想着恒商不日可回京城,暂时将心中恨意难消事放了放。
年初五,刑部大娄尚书进宫向太后请安。
皇帝这些日子形容清减脾性浮躁,太后暗忧在心头,日日思忖如何从后宫中寻出良方来替皇上宽解。
大娄尚书进宫时太后正在细问小太监皇上这几日晚上的动静,听见传报后心里倒喜了一喜。
来个娘家人说说话,且松半日的心。
不过来的是大侄儿不是小娄尚书,太后略有遗憾。
太后的两个侄儿大娄尚书娄予省和小娄尚书娄予明,一个城府一个轻浮。
太后和天下的长辈异曲同工,嘴上总夸那个稳重的,心里却向着滑头的。
两位侄儿去向太后请安时,大娄尚书从来矩礼进退,恭谨有度,不像小娄尚书时常说个逸闻趣事给太后解闷。
太后闲话时曾与其兄如是说:「予明年少,难免浮了些,等几年一过年岁大了自然稳重。
倒是予省,年纪轻轻就锁着眉头满面劳牍,衙门里哪有这么事情要他操心,官未二品便此副模样,三公宰相可还怎么活。
」果然,太后道了允见,小太监去传话,片刻后,大娄尚书进殿,凤椅前数尺循礼跪拜,太后尚未开口问娘家一切可都安好,大娄尚书抬起一张心忧天下的面孔道:「娘娘,臣有要事,需单独向娘娘禀报。
」太后屏退左右,垂问何事,大娄尚书从袖子里拿出一副对联恭敬呈上。
太后抖开看了看,道:「哦,当是什么事儿呢,一些笔墨小事。
读书人偶尔发酸写些牢骚句子,睁只眼闭只眼粗粗一罚就算了,别在这上头太较真,当真要造反的就不会这样写了。
」大娄尚书道:「娘娘凤察细微宽厚仁慈,但娘娘可知道,写此对的人是哪个?」太后道:「难道此人还有些来历?」大娄尚书道:「此人叫程适,太后约莫听说过。
当年在民间救出睿王且同住了一年的两个孩童,其中一个就是他。
他与当年的另一人顾况去年明经科同中了末榜,曾在秘书监做过楷字。
后来约莫因睿王举荐,皇上将顾况赐封为蓼山知县,赐程适为吕先军中掌书。
」太后的一双蛾眉微蹙了蹙:「你这副对子,竟是从蓼山县得的?」大娄尚书躬身,「正是。
此对是蓼山县衙的师爷献来,臣已派人取程适在楷书阁的笔迹核对过,确实无误,吕先将程适派至县衙做知会文书。
」太后沉吟,娄予省上前一步,低声道:「而且据臣所知,吕先去蓼山县时,睿王殿下亦化名随在军中。
蓼山县衙内新近住着位窦公子,据说与睿王殿下形容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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