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好了何燕歇斯底里发疯的准备,没曾想,他暴躁的母亲竟面色稍霁:“高三了是该用功,下次住的人家家里,至少发个消息跟我说一声。”
“哦。”
傅予寒垂眸,低头换鞋。
“还有一件事,”
何燕说,“你上周的钱没拿,这周的钱还要吗?”
“不要了。”
“跟我赌气是吧?”
“你说是就是吧。”
傅予寒垂着眼不看她,“过段时间我也十八了,不都说国外的父母只养孩子到十八岁么。”
何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傅予寒就在客厅里站着。
这是他多年来练就的对付他妈的本领——眼皮一耷,充耳不闻,任你责骂。
然而今天,何燕半句没苛责。
“行。”
她只是这样说,“那就等你没钱了再说。”
……然后呢?就没了?傅予寒惊讶抬眼,却见何燕已经回房间去了。
放在往常,能在家里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傅予寒懵了好一会儿,半晌,冒出一个似乎不合时宜的念头。
——成绩可真是个好用的挡箭牌。
——难怪闻煜要在别人面前故作乖巧。
长得帅,成绩好,脾气随和,乐于助人的人,谁不喜欢?即使那只是表象。
反正也没几个人会深究闻煜装模作样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内里。
当晚,四哥给他转了账,又说了许多抱歉的话。
反而傅予寒本人心宽,因为闻煜看上去比他还生气,他作为当事人实在有点气不起来。
毕竟雍容也没占到他什么便宜。
第二天一早照旧上学。
台风过境,气温骤然下降了近十度,傅予寒起得早,穿上长袖校服仍隐约感觉到冷。
校园里的树一夜之间黄了头,时不时就有落叶晃晃悠悠地从枝头落下,擦过水泥路面发出空洞的“咯咯”
声。
傅予寒开门进教室,把自己窝进座位里,不动了。
6:45,闻煜把一袋早点放在他桌上。
傅予寒本来在补觉,被叫醒还有些奇怪:“你不都踩点进教室的么,今天怎么这么早?”
“猜你没吃早饭。”
闻煜看了他两眼,压低声音,“这周末记得再去医院复诊一次。”
“我没事?”
傅予寒茫然。
闻煜:“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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