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上前替她点烟，态度殷勤而恰到分寸。
烟雾升起，念卿目光扫过他双手，抬眸只是一笑。
顾青衣倚了紫丝绒沙发，亦将一支烟点着，笑着介绍那男子是南洋华商，姓严，有个拗口的洋名叫作dannayan。
两位女士在此休息，严先生便识趣地告退。
顾青衣伸出手给他，他欠身行了个老式吻手礼，翩然转身出去。
见念卿饶有兴味地瞧着，顾青衣耸肩一笑，&ldo;南洋阔少，做金主最适合不过。
&rdo;念卿点头笑，&ldo;尤其是拿枪的金主。
&rdo;&ldo;譬如霍督军。
&rdo;顾青衣似笑非笑地挑眉，目光却已转为锐利。
&ldo;彼此彼此。
&rdo;念卿毫不含糊，单刀直入将场面挑明，笑吟吟瞧着顾青衣脸色的转变。
震动之色却只在顾青衣脸上一掠而过，随之却是失望。
顾青衣闷闷掐灭了烟，唇角轻俏地一撇，&ldo;真无趣，我讨厌太聪明的女人。
&rdo;念卿很无辜，扬起右手给她看，&ldo;南洋阔少手上握枪的老茧一大圈，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rdo;事实上，今晚一见到顾青衣，念卿已觉出奇怪。
这样的场合下，别人或许不清楚底细，霍仲亨却不会乐于让念卿见到她，即便她是某位富商要人的女伴，也会从来宾名册上剔除……除非，她以特别的理由或身份来出席晚宴。
这个疑问，直至见到她的男伴，方才豁然明朗。
严先生点烟的时候，手上硬茧被念卿瞧了个分明，这显然是握枪多年才会留下的痕迹。
论应变见识，念卿自然不是常人，一窍开而百惑解‐‐既然&ldo;中国夜莺&rdo;可以是红颜诱饵，南洋阔少实则军人出身，那么风流红粉顾青衣为何不能另藏机窍？顾青衣的眉目隐在袅袅烟雾后面，瞧不真切，越发透出若即若离的神秘。
云漪与顾青衣，两个红极一时的名字，同是夜幕下幽艳暗放的花，红蕊绿萼下同样潜藏着不可见的刺。
今日两人终于狭路相逢，只是&ldo;云漪&rdo;已不存于世，两个倾城名伶从此再无交锋机会。
女人之间的战争往往无声而微妙，有时尚未谋面，暗流已起；有时急流汹涌，复又惺惺相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