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利润最大的产业仍然是钻石业。
安哥拉是全球五大钻石生产国之一,钻石总储量达37亿克拉,年均产值800万克拉。
其中东北部高原的储存量占大部分,这里的钻石50以上具有宝石价值,包含各类稀有彩色钻石如蓝钻、红钻、绿钻等。
由于国家内战平定不久,开采业不规范,这里吸引了大量非法淘金者。
安哥拉人给这片高原起名“隆达”
,它来自一个独立刚强的原著民族。
卡车途经村野,黄土枯草,连点干净的、讨人舒服的绿都见不到,尽是黄的绿、灰的绿、褐色的绿,垃圾随意地抛在地上,像陈年的痰斑。
动物的臭味在热气里发酵,形成一枚隐形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洗衣的农妇发出粗野的大笑声,小孩子赶着一群黑牛经过,牛蹄带起泼天黄沙,把草木、车、人都染成那种浓浆似的、永不褪变的鸡屎色。
谢秋歧索性闭着眼睛不看,靠着车板养神休息。
一块原始的土地,奴隶交易长达三个世纪的地方,每一秒活着的时间他都应该好好珍惜。
他们从白日走到日落,月上梢头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不知道是哪座孤丘后面的防空洞,一半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另外一半勉强能够挡风遮雨。
牧羊犬把他们赶进洞里,挨墙摞起一堵高台,二十来床破棉絮铺成的大通铺,散发着潮湿的腐味,墙壁上的油灯爬满小虫,一个士兵把它拿下来添油,顺手握死了一把虫子。
“好了,这里就是新家了,宝贝们,”
牧羊犬操着假惺惺的笑:“你们可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
好吗?但是要乖乖的,别吵,也不要哭,最好睡点觉。
因为明天还要早起。”
他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听懂。
但他不在乎,好像他也不是有心说给谁听。
送饭的妇女提着两只桶进来,装着白面包和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水。
放下桶她又默然离开,不忘把房间的铁门锁上。
谢秋歧在车子上睡了一路,这时候精力还算可以,只是饿得实在难受。
看到有面包他伸手就去桶里拿。
二十号人就他一个冲在最前面——其他新来都不敢动,好像食物有毒似的。
只有郑克截下那片面包:“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谢秋歧已经撕下面包皮往嘴里塞:“要杀早在码头就开枪了,食物投毒还麻烦,没必要。
还可以,没坏,你尝尝。”
他喂了一口到郑克嘴边。
郑克下意识张开了嘴就接,咽进去了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另外一个胆子大的男人已经迈到他们边上,抓起两块面包就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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