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与瑶光姬击掌,此番不含内力,非敌非友,也非关风月,却心怀畅快,兴致正浓。
乐逾道:“可惜没有酒。”
瑶光姬道:“阁下要酒,焉能没有?”
端起面前酒杯递与乐逾,她尚未饮过,江湖儿女,乐逾也不介意这算不算得上轻薄了佳人,端在手中一饮而尽,侍女另取杯来为她斟酒,瑶光姬亦满饮此杯。
莫冶潜望着乐逾喝下那杯“情根”
,一时间竟有些惊惶、一咬牙一狠心,飞快低下头去。
乐逾弯下腰来,先把萧尚醴面容再看一遍,看得萧尚醴心慌意乱,才道:“在下受春雨阁主人之托来救殿下,请。”
萧尚醴走上几步,腿脚无力,正待强撑,竟忽然被他打横一把抱起。
萧尚醴何曾遭遇过这样的事!
气愤道:“你!”
在他怀中挣扎道:“你放开!
你……你可曾沐浴熏香……”
乐逾道:“没有。
而且我刚杀了人,一身的血。
萧殿下自己也是一身的血。”
萧尚醴抓着他衣襟狠狠闭目,被他抱到船边,纵身而出。
他在他怀中血腥气里,只觉心渐渐安定。
和这人初逢,好似到了梦里那样幽昧难明,却又暗自盼着这一时一刻可以长久。
他若是知道乐逾抱他在怀作何感想,会怄个半死。
静城王在这个年纪,生得未免太出众,倒在乐逾怀中,虽然形容狼狈,却难掩光艳夺人。
乐逾得如此绝色在怀,想的却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其子已如斯,其母何如?反而怨自己不曾早生三十年,也好与容妃做一代人。
若她待字闺中时,他是现在这个年纪,乐逾忖道:我愿一见就折腰拜倒,自此长住锦京,每天寅时起,折一枝带朝露开最好的花,放到她妆镜前。
年年如此,月月如此。
不为男女之情一点绮思,也不是非要求得她青睐高看我一眼,只是好花配佳人。
一炷香后,一间雅洁寝室焚香洒扫过,两排侍女点亮灯烛,乐逾只手掀开牙帐,把萧尚醴放在床榻上,锦被透出淡淡香气,静城王叫道:“不许走!”
声音仓皇,乐逾顿生怜爱,遣散侍女,道:“哦,静城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静城王垂目道:“你救了本王两回。”
一回是刺客刺杀,得他长命蛊续命;一回是北汉磨剑堂。
乐逾正面带戏谑待他道谢,不想萧尚醴漆黑眸子直直盯他,竟道:“你不要以为……可以藉此向本王开什么条件。
江湖人士本就是社稷安定的隐患!”
乐逾脸色立时转差,站了一阵,哂道:“时候不早了,静城王殿下早些歇息,在下告退。”
语罢弹指数次,满室烛光尽灭,独留萧尚醴在暗室之中。
近丑时初,顾三的寝室透出一片昏黄灯光。
乐逾轻巧地从燕燕楼二楼栏杆翻入,藤衣漠然不瞧他,向铜炉内投了一把碾磨得细碎的香屑。
顾三躺靠在她身旁的卧榻上,裹着一张厚毯,读一本闲书。
读到入迷,另有红裙侍女为他捏腿,乐逾道:“怎么还不就寝?难不成长夜漫漫,伐柯想着我难以入眠?”
顾三悠然道:“可不是,我是‘守长夜兮思君’。”
那是一首寡妇诗,顾三把他当死人,乐逾道:“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摸出怀中折扇扔给顾三,道:“反倒是你顾三公子,我花大价钱从你春雨阁买来的图纸,竟这般不顶用,好好拿去,认真改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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