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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养自己,你不要挂心这些。”
她心里已经万流涌动,堤坝将要崩塌。
“你可以什么?你住哪里?这里能住人?你让我怎么放心?”
全港只有她一人,能让冷静自持的温大少情绪失控,十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前也是这样,如今仍是这样。
最怕与旧爱重逢于物是人非境地,人不只贪生怕死,贪图得太多了,曾经沧海都想要握住,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梦境一场空。
“不要再逼我,非要我真的死了才好?”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他侧过身子平复情绪,眼前墙上的架子摆着一摞书籍,尾字大多是“经”
,不需多看就知道是风水学著作。
中间夹了薄薄一本异样,以为足够掩人耳目,温谦良却一眼抽了出来。
她还是这样,曾经便常常偷藏破格小说于课本中。
随便翻开一页,看到这样一句:人是记忆的奴隶?不,人都选择自己想记得的。
逝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纵有千般不是,旧爱是难忘的。
太潮湿的笔触,温谦良很快合上塞了回去,扭头对她说:“我们曾经都不钟意李碧华。”
苏绮没什么表情,“人会变的,庙街经常唱达明一派的歌,我现在也熟知好些首。
昨日还有摊位演粤剧,我们一起听过的《帝女花》,居然现在还记得几句唱词,温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温谦良摇头,“你吃东西,我该走了。”
星期六,家庭日,Childe要尽早回家陪父母,好孝顺的仔。
最后她说:“求你不要再来。”
最好相忘于江湖。
不管对方听没听得进,苏绮对着他背影狠心再重复一次,“不要再来了。”
温谦良走后,她暂时挂上休业牌子,缓慢僵硬地从袋子里拿出食物,都是她爱吃,或者说是曾经苏宝珍最钟意。
芥辣被压成叶形,细致可见纹路,一口三文鱼下肚,她识得出:金城料理。
金城武的金城,日本姓氏,投资人却不是来自日本的金城氏,而是本港餐饮大亨靳家靳城。
金城不止是他名字谐音,还带金字意头好,店内师父确实是日本请来。
当初苏绮温谦良携手同游中环,吃过不知多少次。
靳叔叔钟意日本料理,靳家做连锁餐饮日进斗金,他开店为自己享受,价格虚高到离谱,还是无数人愿意上门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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