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寿宴上仍是热闹,可崔家二姑娘却迟迟没有出现。
孟娴之心里不踏实,旁边的孟勤兰却大剌剌道:“放心,你家那个二姑娘精明着呢,这毕竟是你们崔家的地盘,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行简刚才也跟着过去了,我儿子可是当官的,你还信不过我儿子吗?”
孟娴之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安定了些,又扯出笑容招待一桌子亲戚。
崔怀嫣也有些坐立不安,妹妹刚才说看见宋云徽往里走,怕他会使什么阴招。
现在怎么一直没回来,不过真碰着什么麻烦了吧。
这时,三房的崔承理喝得酩酊大醉,摇晃着站起,发起了酒疯道:“咳,我们崔家,真是家门不幸啊!”
旁边的崔杭听得一身冷汗,拽着父亲的胳膊往下拉。
大伯崔承恩也喝斥道:“三弟,今日是二弟妹寿辰,你胡说些什么呢?”
可崔承理把儿子的手一甩,摇晃着走到崔怀嫣身边,指着她大骂:“一个女人……女人会做什么生意?崔家织坊交到你们手里,再深厚的基业,迟早会被败个精光,二哥泉下有知也会悔不当初啊!”
他借着酒劲发疯,原本还热闹的酒席鸦雀无声,各个假装喝酒,其实竖着耳朵听得起劲。
崔怀嫣捏着手心,冷笑着想:大伯这时又不出来当和事佬了,不就是借着三叔说出心里的怨恨,觉得崔家织坊不该给交给两个女人来管吗。
她想开口,孟娴之却先站起来道:“三弟这么说可真没良心!
崔家织坊为何基业深厚,那是老爷十几年来辛苦经营出来的!
老爷在世时就曾说过,若不是他两个弟弟指望不上,他也不必逼着女儿接手崔家织坊。
再说女人,女人又怎么了?崔家织坊出了事,哪次不是我女儿出来一力承担的,你们几房的叔叔、长辈,要抢织坊时喊得厉害,真出事时,何曾帮过她一次?”
崔怀嫣一脸震惊地看着素来软弱的娘亲,没想到她现在硬气了,竟敢在满屋子亲戚面前这么不客气地说话。
孟勤兰则是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就差站起来鼓掌了。
没想到孟娴之越说越心酸,带着哭腔道:“可怜我嫣儿从小就泡在织坊学做生意,为织坊劳心劳力,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过了双十年纪还没找到婆家……”
崔怀嫣连忙把她一扯道:“娘亲不必再说了,先坐下吧。”
而崔承理听完那段话又羞又怒,拍着桌子道:“就是因为她们都不成家,崔家连个有能力帮忙的女婿都没有。
这次还不知死活得罪了宋云徽,宋家可是堂堂皇商,宋云徽在吏部都挂了职位的,你们得罪了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们等着吧,宋家迟早会把咱们织坊吃干抹净,到时候看你们如何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他喊得歇斯里地,痛彻心扉的模样,一转身却被兜头盖脸泼了杯酒。
许念举着酒杯一脸惊慌,“抱歉,三叔我是来给您敬酒,想让您消消气的,没想到你自己撞上来了啊。”
崔承理一抹脸上的酒液,气得话都说不顺了,指着她骂道:“你……你他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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