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收了笑容,但她没有回避,仍是大方地回应陈伯玉的目光。
然后她装作什么也没听懂,拿起木箸道:“先生不是饿了,趁热赶紧吃吧。”
陈伯玉于是也拿起木箸,埋头吃了几样菜,然后道:“可惜行简这个小子,大冷的天非要赶路,”
许念听他提起沈钧安,立即想起他刚才添了防备的眼神,心里莫名不痛快。
而陈伯玉却自顾自说起来:“当年我第一次见到这孩子,他才不过十六岁,可我一眼就看出,他无论才学眼界,都较常人优越。
最难得的是,他心性至纯至善,海纳百川又坚定,只要是他认定的目标,什么都不能动摇。”
“世人都说我有麒麟之才,能辅佐君主稳固江山,可我从不愿被束缚,对朝堂争斗更是毫无兴趣。
当初视延熹太子为知己,想要助他实现抱负,开拓出不一样盛世。
可我们终究低估了人心之恶,延熹太子死后,这世间再无知己,我只能带着遗憾归隐。”
他仰头喝下一杯酒,道:“那时的行简虽然非常年轻,却让我想起曾经的延熹太子,若我能将毕生所学传给他,就能助他翱翔天际,在朝中一展所长,实现我们未曾实现的抱负。”
“可惜这一切都被我毁了。”
许念在心中吐槽了句,想继续往下听,可陈伯玉却不说了。
抬起头,看见这老头正直直盯着自己,表情并不友善。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道:“行简十六岁就认我为师父,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亲近过。
这傻孩子是真心对你好,你就算不帮他,也不能再害他。”
许念心里原本就盘踞的不快,立即被这句话点燃成燎原大火。
她把木箸一放,道:“先生觉得,我要如何害他?他堂堂县令,难道还会怕我一个闺阁小娘子不成?”
陈伯玉挑了挑眉:“哟,还挺凶的。
那你承不承认,你骗了他?”
许念一愣,随即毫不退让地道:“我崔辞青对他没做过亏心事,骗他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有什么不敢认的。”
她这话说得极有技巧,反正她重生以来确实没做过亏心事,至于前世有没有对不起沈钧安,可赖不到现在的崔辞青身上。
陈伯玉看着她笑了起来,道:“小娘子够劲儿,难怪我那徒弟原本冷心冷情,竟也为你破了例。
可惜啊,你这人心眼子多,秘密也多,可行简对人好就是把整颗心交出来,你若存了别的心思,他玩不过你。
许念毫不示弱地道:“先生说我心眼子多,先生自己下这么盘棋,不照样让你徒弟卷入其中,做了棋子?”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一刻凝滞,远处的胡琴吃完了饭,本来想过来问有没有什么吩咐。
可一看这边诡异的气氛,她立即退缩,乖乖待在了原地。
这时,陈伯玉深吸口气,慢条斯理地夹着菜,道:“你说的什么棋子?我何时把行简当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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