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瞪圆了眼睛:“程老师,你为啥认得我小姑姑,还认得我奶?”
“因为你小姑姑是我嫂子,你奶我也见过好几次呀。”
程老师笑眯眯的瞅着喜宝,“还没开学呢,我就在百货大楼碰巧见过她了,她还拜托我照顾你呢。
对了,你的名字宋言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还是我起的呢!”
“哈?”
喜宝一口饭含在嘴里,把两边的腮帮子涨得鼓鼓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半响都没能回过神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茂林和修竹的小姑姑啊!”
毛头悟了。
程茂林和程修竹是小姑姑宋菊花的双胞胎儿子,他们比毛头和喜宝都大了一岁半,现在念高一。
因为是走读的关系,又不是同个年纪的,平常也没啥来往,倒是宋菊花时常叫儿子帮着送点儿自家做的好吃的,总得来说,毛头跟这俩挺熟的,喜宝这边就淡了点儿。
说起来,老宋家还真有出双胞胎的习惯,茂林和修竹是双胞胎,这俩的名字据说也是程老师给起的,然后袁弟来又生了宋东和宋西,再有就是……“程老师,程姑姑!
我和喜宝也是双胞胎,龙凤胎!
可为啥你只帮喜宝起名,不给我也起一个?宋社会一点儿也不好听。”
程老师:……红旗公社。
所有干部齐聚一趟,谈论恢复高考的消息。
其实,消息传出来已经有段时间了,但因为还未曾明确高考的时间,始终给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
可已经下乡多年的知青们,却如同溺水者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拼命挣扎着也要死死抓住这次机会。
希望就在眼前,也难怪他们乱了心神。
台上领导在讲话,台下各个生产队的大队长们却只低着头不吭声,仅有个别人拿笔记录着什么,多半人都显得格外心不在焉。
十多年了,最早下乡的那批老知青们,已经在各个生产队待了十年以上。
这些人几乎都结了婚生了孩子,哪怕是后来的几批,也有不少人在队上安家落户。
现在他们一走,留下一个个破碎家庭,即便跟大队长们没啥亲戚关系,那也得帮着收拾扫尾。
不是拦着别人不让他们出息,反正在场的所有人里头,没一个希望自家生产队出大学生的。
当然,本地社员们例外。
领导也很无奈:“……虽然高考时间尚未确定,可这事儿绝对是真实的,没人敢传出这种虚假消息来。
另外,严禁任何人阻拦知青们报考,一旦考上,绝不允许发生任何形式的阻拦。”
“如果有家庭有孩子呢?”
底下的人问道。
“可以让对方先离开,等稳定下来后,允许带走家属。”
领导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及一个孩子。”
“只能带走一个孩子?”
下面的人本来想问其他的,临了听得这话,惊讶的问道,“那其他孩子呢?”
“知青的孩子,最多只允许一人将户口迁回父亲或者母亲所在的故乡城市,并且必须是未婚且年纪小于十四岁的。”
最后一项倒是无所谓,他们这儿最早接收的知青也就是十二三年前,唯一麻烦的就是只允许走一人。
底下的人彻底没话说了,这要是知青跟当地社员结合的,还能将孩子留给一方的老人帮着照顾,可要是两人都是知青呢?一个走一个留?“走吧,都走吧,横竖现在勉强留下,将来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走的。”
赵建设嘲讽的勾了勾嘴,别人他是不知道,他那堂弟媳妇儿,只怕是真的留不下来了。
不过,他现在手上根本就没有名额,能不能离开就看姚燕红本人考不考得上大学了。
同样的工作会议,在广大农村公社到处上演着,内容形式都差不多,只是各人的反应不同而已。
一直到十月二十一日,在人们刚刚换上了秋衣秋裤不久后,国内各大媒体终于公布了关于恢复高考的准确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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