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乐终于抬眼:“老师?”
“俞大家,是朕的老师。”
傅长乐纵然先前心里已有猜测,甚至故意提起回京迁坟之事,好顺理成章让宋鹤卿主动开口提及俞山南之事,可当真正听到“老师”
二字,却还是心下一震。
当今这个世道,教人授课便可被唤作一声“夫子”
,可“老师”
这个称呼,却是只有真正收入门下、悉心栽培亲传学识的弟子,才有资格唤的。
作为当世最有影响力的文坛大家,俞山南最让人扼腕的,便是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亲传弟子,这天下听过他教诲的、研读过他著作的学子巫术,却没有任何人能称他一声“老师”
。
可现在,居然在宋鹤卿的口中听到了这个称呼。
“你是说,以他为核心形成俞党对抗方党,最后再一步步逼得方党对他动手,好将现成的把柄交到你手里,将俞党和方党一网打尽……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死,都是你和他早就计划好的一出双簧戏?”
宋鹤卿艰难点头。
他其实还不清楚傅长乐这些天到底在那些雪花似的消息里查到了什么,只隐隐猜到因为移魂秘术,靖阳和俞子青的牵绊,或许比他以为的更深。
俞山南这个俞子青的父亲,也比他想象的,对靖阳更为重要。
那个大雪之夜俞子青进宫为她父亲讨一个公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既然知道了俞子青就是靖阳,宋鹤卿自然不愿再背负杀死她这具身体的父亲的罪名,因此继续道:“那日在御书房,朕说的那句‘死一人换二十载昌盛太平’,本是老师的劝朕的原话。”
傅长乐沉默着没有说话。
助眠安神的香料从熏炉里升起袅袅白烟,就在宋鹤卿犹豫着是否要离开的时候,他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恍惚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成为了陛下的老师?”
“是大庆元年之后?是陛下领军作战之前?还是……”
“还是早在大梁皇宫、在他还是我们夫子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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