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幼薇收回折扇,垂首敛眸,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禁脔——她这一辈子最恨这个身份。
短暂停息后,她眸中清明如初,抬头笑着对云清平道:“妈妈好大的手笔,我原以为这楼里的姑娘有一说一,虽不敢说个个来路干净,但至少妈妈晓得分寸。
可如今看来这人命在这楼中竟如蝼蚁一般,难怪人人都说妈妈的胆子大,玩的开,怕不怕报官,嗯?”
云清平方吩咐了人去给那少年开锁,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吓得心头一颤。
但她毕竟在这一行摸爬打滚了多年,瞬息内便收敛起惧意,装着一脸无辜道:“哟,看公子说的,这韩大相公今日也是第一次来,谁能知道,他竟是个缺魂儿的。
不瞒公子说,我这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人,下手没个轻重,这心都要被吓坏了。
公子放心,这昧心的银子我云清平自然不能赚,老贺,”
她唤来一个管事,“去,你亲自带人将韩大相公送到衙门去,就说这人在我们香袖楼醉酒闹事,险些误伤人命,另外去账房那取十两银子,请个大夫,好给小禅疗伤。”
这少年原来叫小禅。
韩大相公打打不过,骂骂不过,只好一面哭一面被人按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讨饶,时不时再放话恐吓那么两句。
他乃韩氏出身,老父拐着几个弯跟那位韩侯有那么丁点的关系,梁绍听的耳朵发麻,俞幼薇则听得满腔恶心。
梁绍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笑嘻嘻望了云清平一眼道:“这后台忒硬,我们可惹不起,还是别送官了,怪麻烦的,我看,直接敲断双腿,送回韩氏得了。”
韩大相公一听,白眼一翻,好家伙直接厥过去了。
一阵春风吹来,院中刚吐蕊的花苞硬生生给一股尿骚味熏得闭了芯儿。
可那峦眉桃眼的公子哥也没打算就这么过去。
倒是没真折他双腿,只吩咐让人噼里啪啦一通胖揍。
云清平本来想着,先将人送到官府去,她与那顺天府尹有几分交情,过后再装个样子给好好接回来安抚一番,哪知被这梁绍从中搅了。
这是定要断了她这一单的财路。
她抓耳挠腮似的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转。
可还没等她转出个所以然,那噼里啪啦一顿海打已经结束了。
便衣的军爷提着这软脚虾风一样的出了门。
完了,这顾客算是彻底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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