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曦的皮鞋碾过第九层电梯口的菌丝碎屑,荧光脚印在行政楼的大理石地面拖出断断续续的轨迹。
他扯了扯领口发烫的第二颗纽扣,那些猩红菌丝拼成的警告符号正透过金属门倒影,在他喉结下方烙出细密的灼痛感。
医院大厅的声浪在旋转门开合的瞬间扑面而来。
“你们用实习生给我爸缝的刀口!”
穿着褪色工装的男人将ct片摔在导诊台,玻璃碎裂声激起一片尖叫。
三个举着“黑心医院”
横幅的人正用马克笔在立柱上涂抹,墨汁顺着“优秀示范单位”
的铜牌淌下来,在菌丝污染区特有的青灰色地砖上蜿蜒成毒蛇般的纹路。
李晨曦的指节擦过口袋里的门禁卡,那些攀附在磁条上的紫色菌丝突然收缩。
他望着急诊通道上方闪烁的红色指示灯,视网膜深处浮起两小时前在太平间见到的场景——冷藏柜缝隙渗出的黑色粘液,在菌丝预警网中呈现出与院长办公室相同的三螺旋生物标识。
“李医生还活着呢?”
阴阳怪气的嗓音刺破嘈杂。
一个煽动者从自动贩售机后转出来,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印着医药公司标志的信封,“听说您停职期间还偷患者遗体做实验?”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二十多双眼睛钉在李晨曦后颈。
导诊台后的范护士长攥着呼叫器的手指发白,她身后电子屏上的候诊名单正在诡异地跳动,某些患者的名字正被菌丝状的光斑逐渐吞噬。
“你血口喷人!”
抱着婴儿的妇女突然踉跄着撞到李晨曦身上,他扶住对方时闻到襁褓里传来腐肉般的腥气。
妇女浑浊的眼球转动着,突然死死掐住他的手腕:“我孩子输液的吊瓶里……吊瓶里有黑线虫!”
骚动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李晨曦感觉到菌丝检测仪在裤袋里疯狂震动,当他低头查看时,妇女怀中的婴儿忽然发出咯咯笑声——那孩子口腔深处,隐约有黑色粘液在扁桃体上凝结成三螺旋结构。
“赔偿!
开除!”
那个煽动者藏在人群后方煽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李晨曦注意到对方白大褂下摆沾着微量黑色结晶,在菌丝视角中正与太平间的污染物产生共振。
当他试图靠近时,某个举横幅的男人突然将矿泉水瓶砸过来。
“够了!”
拄着乌木拐杖的魏老医生从消防通道走出,袖口露出的医用腕带正在菌丝污染下泛着幽蓝。
老人用拐杖重重敲击导诊台,藏在杖头的抗菌喷雾随着声波扩散,大厅里躁动的菌丝群瞬间蜷缩成团。
那个煽动者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魏老医生踱到他面前,枯瘦的手指突然扯开对方白大褂——内侧口袋里的信封簌簌掉落,七八张标注着某医药公司贿赂记录的内存卡散落一地。
“去年三月心血管科集体感染事件,”
魏老医生用拐杖挑起一张内存卡,“需要我请检验科恢复数据吗?”
他的老式怀表链子突然绷直,表盘背面镶嵌的菌丝抑制器正对着那个煽动者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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