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赫手指一顿,将茶盏停在面前,然后极轻极慢地说了一句:“蓉城的元宵节,最是热闹。”
林芷溪侧头看去,只见他低垂眼帘,轻轻地漾动了一下手里的茶杯,仿佛沉溺在回忆之中。
“是啊,灯谜,焰火,华彩盛世,人月共圆。”
林芷溪轻声低喃,想起往年的上元节跟着哥哥还有他的友人一起上街猜谜,河里放灯,思乡之情顿起,轻轻地长叹了一声。
元赫似有所触动,回头看着她:“怎么,想家了?”
林芷溪看着他,语气温和竟和哥哥很象,含笑说道:“是啊,原本一心要出来玩,离了家才知道还是家里最好。
特别是,不打仗更好。”
元赫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留恋,那熟悉的一抹俏皮与娇痴让他几欲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那个在心头缠绕的夜不能寐的疑问,还是等回了蓉城再说吧。
林芷溪一边看着门外,一边与元赫说话,聊起蓉城的旧事风俗,倒象是两个久别重逢的异乡故人,烛光闪烁中,闲适惬意地闲聊了小半个时辰。
林芷溪看着案子上的饭菜早已经没了热气,暗暗有些心焦,却也不好意思请元赫先去用饭。
只盼李用快些回来,自己也好告辞。
过了一会,终于看见李用与林济舟的身影迈入荣华厅,林芷溪忙起身站了起来,迎过去,拉住父亲的衣袖:“爹,你今日怎么这么晚回来。”
林济舟乍见女儿在这里,有些惊诧,忙对着元赫施了礼:“今日有个士兵搬毒箭的时候不小心挂了手,立时昏厥,我与几个军医一直等他无恙这才离开。
那毒箭真是厉害,幸好及时给他服了解药,却也足足昏厥了三个时辰。”
元赫皱了皱眉头,对李用说道:“明日叫他们手上裹些皮革。”
林济舟领着女儿告退。
元赫将他们送到门口,停在回廊上。
遥看林芷溪挽着林济舟的胳膊,踏着月色而去,一路上娇声细气地与父亲撒娇,竟有些恍惚。
骑虎难下林济舟一大早就出了门,极不放心昨日那个受伤的士兵,急着要去看他今日情形如何。
林芷溪送走父亲,翻开自己的小包袱,里面放着一些药草。
却多是针对湿热郁肤的皮肤病症,清热活血,与绯颜的情况还是不符,一想到临走前哥哥的期望,林芷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云弄峰看看。
不管是不是有这种草,也要去找个山民问一问。
眼看兵营中的伤兵伤势渐好,父亲也必定不会日日守在那里了。
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去为绯颜寻药草,必定是脸色一黑,两个字:不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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