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看了半天,嘴唇颤抖:“我,我对不住你父皇。”
新泰帝一时无言以对。
他与这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对视,很想问她,‘你只是觉得对不起父皇吗?那我呢?’这么多年了,他无法孝顺亲娘,对太后纵然有几分戒备,但两人母子相称多年,他对太后也寄托了对母亲的孺慕之情,却没想到太后最终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娘娘,”
他叹息道,“卫修恪与白寨的巫祝联手,不但害死了荣太妃,还差点害了您。
要是秦指挥使没有拿到解药方子,您只怕就醒不过来了。”
太后原就憔悴的脸色更加苍白,老泪纵横。
她确实是惜命的人,只是挨不住亲儿子的哀求,才答应假作中蛊,却没想到……她当时喷血的时候,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修恪是连她也不信了,连她也怨恨上了。
“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太后羞愧地低头,又抬头哀求他,“官家,你看在先帝的份儿上,别杀他,你、你就把他关起来,好歹让他活着……”
说罢失声痛哭。
新泰帝看这老妇,说是恨,又觉得她可怜。
“娘娘,卫修恪现在还没闹出来,”
他沉声道,“您去劝服他吧,现在住手,我能保证他可以在魏王府里活到终老。”
第三日。
魏王来勤政殿之前,西境的战报先一步送到。
“皇爷,”
那兵卒双手递上战报,急道,“西境大急!
马监军战死,褚将军中毒昏迷,马喇国大军压境,边境线危在旦夕!”
“马玉死了?!”
新泰帝震惊,“褚志海中毒……中的什么毒?”
兵卒痛声道:“军营混进了奸细,军医说将军似中蛊,若是没有解法,只怕——”
新泰帝和赵义清对视,顿时明白,这便是魏王等待的时机。
假如太后没有解药,一方是朝臣相逼,一方又面临前线危急,新泰帝别无他法,最终必然妥协。
而魏王刚一继位,便解决了内忧外患,谁能不说他是天命所归?打得好主意!
新泰帝命兵卒暂且退下休息,他沉吟片刻,决定传召魏王。
卫修恪听到小内侍的传唤,觉得十分可笑。
“去慈安宫?”
他看向慈安宫的方向,“难道想借娘娘令我心软,让我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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