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七岁时的相识很纯粹,她坐在他床头,给他讲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那时她还不知他是谁。
后来知道了,她待他还是一样。
他无理取闹时,她就教训;他乖吃药时,她就给糖;他黏着她时,她就跑;他生气时,她反而寸步不离。
那是他童年中最无忧无虑的几个月。
他以为有了可以常来往的朋友,回宫没多久就想邀她到月华宫玩,却被告知她和她娘离开了帝都。
他很生气。
非常生气。
把殿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理由是,她居然没跟他说一声,不留只字片语,就那么走了。
梨冷庵外,十三年后的重逢,他一眼便从那双凤眸认出她来。
他回来了,以为早不存在的记忆竟似昨日发生得那般清晰。
她也回来了,眼神全然陌生,用那么无辜的表情,厌恶他。
他怀揣着恶意,铁了心绝情,但她如小小一簇火焰,跳跃在他心深处,一直保持一簇的温暖。
也因此,他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放手,却一次又一次将她拉回来。
到了今日,没有她在身边,他甚至没有动力去进行对邬梅的承诺。
因为就算报复了所有害他的人,他在这世上仍孤独。
他早就失去了一切,唯有抓住她,才能带自己见到新希望。
“兰生。”
容他自私。
天旋 容他自私,将她留在身边,无视她振振预展的双翅,打定主意纠缠到底;容他自私,阻断了她可能的美满姻缘,硬塞给她那些无情的家人;容他自私,出尔反尔,抓着说好要散的童年情谊,让她结伴同行,自己却吝啬付出更多。
他只能许诺自己的生死由她,他只能信任她比信任自己还多,但,不敢情深。
因为这世间真挚的情感太罕有,易善始,不易善终,一遭背叛,令人如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如此的话,若有一日,她终要离开他,他不会狂性大发拉她陪葬。
情深了,做不到。
他天性中有和父母兄弟一样的,以牙还牙的,毒狠。
然而,她是世上唯一他不想展现那面毒狠的人。
“兰生。”
所以,容他自私。
“干嘛?”
回他的声音可不耐烦,低头正和那条腰带较劲,无暇抬眼,看不到他肆野眸中的一瞬清澈。
不过他每唤她的名,心里就微颤酥麻,真是没出息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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