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想象不出我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我成为了我的躯体的终身囚犯。
“我用尽所有的力量想死去,但是当连自己的小手指也举不起来时,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怎么容易,对吗?我的姨妈坐在我的床头。
我一遍遍哀求她用枕头把我闷死。
然后,一个医生走进房间,我辨认出他的声音,来的人正是我的教授。
姨妈问他当别人跟她的外甥说话时,她的外甥是否能听见。
Gaius回答说他对此一无所知,但据研究的结果可以认为,处在他这种情况下的人能够感知外界的信息,所以在他身旁说话时必须审慎。
“姨妈想知道我能否在某一天苏醒过来。
Gaius用平静的声音回答说他对此依然一无所知,但应该存有一线合理的希望,有的病人在几个月之后又苏醒过来了,尽管这很少见,但是确有发生。
‘一切都有可能,’他说,‘我们不是神,我们无法知道一切。
’他又补充,‘深度昏迷对于医学来说还是一个谜。
’
“当时我听说自己的躯体完好无损,出现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不是很奇怪?虽然诊断并不比医生的话让人更加放心,但至少不是最终结果。
“四肢麻痹,这是不可逆转的。
在各种深度昏迷的情况下,总是有着希望,尽管这种希望很小。”
Merlin的声音越来越小,食指继续在地毯上划着。
“日子就像脱落的谷粒,一天一天一星期一星期地过去,变得越来越漫长。
我在回忆中度过这些日子,还想着其他的地方。
有天晚上,我幻想着房门那一边的生活,想象着那条熟悉的走廊,护士们手里抱着资料或者推着四轮小车,我的同事们来来去去从一个病房走到另一个病房……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我第一次来到了我如此强烈思念的走廊中间。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想象在捉弄我,我很熟悉这些地方,这是我工作的医院。
但是情景是惊人的逼真。
我看到同行们在自己的身边走来走去;Freya打开有格子的橱柜,从里面取出敷料,又将它关上;Rodor搔着头走过去,他有一种神经质的怪癖,总是不停地摸头。
我能听到电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闻到送给值班人员饭菜的香味……但是,没有人看见我,大家都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甚至没有人想要避让我,对我的出现根本没有意识到。
我感到很疲倦,重又返回自己的躯体之中。
“在这以后的日子里,我学着在医院里移动行走。
我想着食堂便来到了食堂,我想着急诊室——啊,太棒了,我就能够身临其境。
在经过三个月的练习后,我已经能够离开医院的院子了。
就这样,我在一家自己喜爱的餐馆里与一对法国夫妇分享了一顿晚餐,在一家电影院看了半场电影,在母亲曾经的房子——现在是姨妈的房子里度过了几个小时,不过我没有再去那里,与她这么近又不能进行交流,这让我难受极了。
Kilgharrah似乎能够嗅到我的存在,呻吟着团团转,简直要发疯。
他重新来到这里了,毕竟这里原先是他的家,还是在这里他的感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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