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夫妻,就要永远在一起?”
他好似半点不通人情世故的白纸,听她说这样的话也觉得有趣。
“嗯,”
戚寸心点了点头,随即有些疑惑地问他,“你父亲和母亲不是这样吗?”
“他们?”
他垂下眼帘,似乎也尽力翻找了某些久远的记忆,母亲是什么模样他已经忘得干净,仅有的印象,不过是她临终前紧紧地抓着他手腕,指甲嵌进他的皮肉里,嘶哑难听的声音充满怜悯,“我这一走,也不知你还能不能活……”
“他们从来不在一起。”
他的嗓音清淡了些。
戚寸心愣了一下。
“一辈子是很长的,”
他却揉捻着她说过的这句话,于这般大盛的日光里回望她,他的眸子清淩淩的,温柔又天真,“那你知不知道‘永远’是很可怕的。”
“为什么可怕?”
十六岁的小姑娘不知畏惮,反问道。
他看着她,看她的眼睛,也看她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红痣,他又忽然摇头,眼眉含笑,“没什么可怕。”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笑。
不知道他是在想象日后,或许某一天,她再也不能像此刻这样天真,她会害怕,会哭得满脸是泪,然后后悔今日对他所说的一切。
那多有趣啊。
谢缈轻抬下颌,看向院子里被太阳照得凝润泛光的繁茂枝叶,疏影里的蝉鸣声渐疲,连风都带了些灼人的温度。
“他真的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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