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初低头翻着手上的调查报告,上面详详细细地写着他这些年在外面打工的经历,做过哪些工程项目,受过什么伤;连许多他自己都记不清的事情,都在上面一一罗列。
“妈妈一直说,爸爸很聪明,很能干。
不过爸爸以前很少讲外面的事情……看过那份报告后,我知道了。”
一个人从农村里出来,并没有什么人帮持,靠着一点木匠手艺打拼,到现在拥有一家还算是不错的装潢公司,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对不起,爸爸、爸爸只是……”
沈正初头低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觉得两个残障的儿子是拖累,见不得人见不得光,他见识到了更广阔的天地,见识到了更多幸福的家庭,觉得自己明明应该更加幸福,却因为这么两个拖油瓶而变成让人同情的角色。
他一个人在外乡拼命工作,不去想家,哪怕有条件把妻儿接过来,他也没这么做,情愿花时间去学那些其实他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书……
沈江瑜打断他:“我知道,爸爸只是撑不住了。”
每个人都有根底线。
同样或者说更加严重的压力下,龚月桂撑起来了;这个看起来成功的男人,却跪倒了。
所以,他情愿假死,拿出五十万作为妻儿将来的生活费。
他知道以龚月桂的精明,五十万足够他们母子三个在村子里开销了。
龚月桂的见识不多,也不会怀疑五十万的合理性。
当初他假死都是雇了一个人帮他联系,甚至“帮助”
龚月桂办理各种事宜。
“既然你没死,那什么时候有空,和妈妈把离婚手续办了。”
沈江瑜说完站起来,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他,“妈妈现在也在g市,不过最近比较忙。
小冬瓜的腿伤正在做最后的复健,很快就能出院了。
我们都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见沈江瑜要走,沈正初赶紧站起来,问:“那你呢?”
“我在京城念书,马上就要高考了。”
沈正初看着沈江瑜离开,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嚎啕大哭。
空旷的地方,产生的回声,让声音连一楼都清晰可闻。
很快有人赶到楼上,遇到沈江瑜还企图拦住他:“等等,你不能走,你把沈总怎么了?”
沈江瑜轻松闪过来人伸过来的手,抬眼看了看楼上:“没怎么。
爸爸大概是知道要跟妈妈离婚伤心吧?”
爸爸?来人受惊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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