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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猛然抬头,目光如利剑般直射向丰城,眼中暗黝黝一片,似是有火焰在其中燃烧,重雪芝骤然拔高声音,“我自然知道,是我重火宫先对不起你华山派,可是我已尽力做了弥补。
就算丰掌门觉得不满意,可杀害你华山弟子的,乃是我父重烨。
所谓父债子还,若你仅只是对我下手,我重雪芝若敢记恨你半点,立刻便天诛地灭,鬼神不佑。
可是,我们名门正派的华山派,武林正道的翘楚,丰城掌门,又都干了些什么?将我与大护法调开,然后率人杀入重火宫,对那些与你无冤无仇、武功又远低于你的普通弟子们,痛下下手。”
她直直盯向丰城,雪亮的目光中满是怒意。
丰城脑中忽闪过当日差点被活活掐死的可怕场景,心中立刻便有惧意一闪而过,不自觉便垂下目来,一言不发。
重雪芝定定看了他半响,方低声道:“当日,我连夜从苏州府赶回来,面对的便是满地残肢,遍地鲜血,弟子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生死不知。
我知道,我父重烨昔年所杀之人,恐甚于华山派当日,我本不该有所怨恨。
然而,这都是我重家人欠下的血债,与宫内的其他弟子们,却没有什么相干。
况且,我父当日是练功走火入魔,已然是神志不清,方才铸下此等大错,待事后清醒过来,也自知罪孽深重,便立刻自杀以谢罪了。
虽然,一切都事出有因,可我重火宫却还是一直抱着赎罪之念,面对各大派屡屡挑衅欺辱,一直百般忍让。
如今,当着鲁王殿下,还有林伯伯他们的面,雪芝想问丰掌门一句。
丰掌门当日屠戮我重火宫弟子,是否也是因为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事后,可曾有过什么补救之举?又可曾有过悔恨之意?”
说到这里,室内鸦雀无声,无一人出言。
重雪芝定了定神,继续道:“鲁王殿下本是一番好心,雪芝绝无不领情之意。
只是,就像是丰掌门之前所说,人命,不是能轻易了结的。
丰掌门能为了老掌门之死,一直耿耿于怀。
我重雪芝虽不才,既忝为一宫之主,便当对众弟子们负责任。
这么多条人命摆在这里,想要让我们两派和解,不是一张嘴,上下唇一碰,便能够轻易了结的。”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神态各异。
鲁王眉头紧锁,只端茶做饮水状;上官筝欲言又止,忧心的看了看弟弟,又转头去看丈夫;林纵星神色凝重,转过脸去一言不发;上官透袖内双拳紧握,却只垂目不语;夏轻眉暗自去看师父的脸色;丰涉则坐立不安。
良久,鲁王道:“此番,着实是华山派过了。
不过,重宫主倒是不愧这重火宫之名,倒也烈性的很。”
他轻笑了笑,转向丰城道:“丰掌门,以本王之见,此次确实是你有错在先。
只不知,丰掌门可以为然否?”
丰城是久经世故之人,最是能屈能伸,况他始终忘不了围攻那日,重雪芝发狠要活活掐死他的样子,当即便道:“我华山派,领殿下的情。
我丰城今日便自罚一杯。”
说毕倒酒满盏,仰头一饮而尽。
这边已然摆平,鲁王微微一笑,转头又看向重雪芝,“重宫主,我知道你此刻心中,必定怨气深重。
本王能理解你的感受。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两家互相敌对,也有了这许多年,可曾得了什么好处?不过是白白损了门下弟子们的性命。
况且,说到底,这场恩怨的起源,本就与重老宫主脱不开关系。”
他一气说的太多,微微有些喘息,上官筝担忧丈夫,忙递了杯白水过来。
鲁王含笑看了妻子一眼,端杯饮了一口,轻了轻嗓子,继续道:“这朝堂与江湖,本就很难分的清楚。
正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江湖乱了,朝堂自然也难得安宁。
本王素来体虚,一直无所事事,因感念父皇养育纵容之情,故而想要为他老人家略尽绵薄之力。
今日得知贵两派的恩怨,本王觍颜,欲要做上个和事佬,帮你们两家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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