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控制住军队,楚逆必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来。”
“你说得不错。”
皇帝道:“庞卿做事得力,朕一向是最信重你的。”
庞堇敛容又行了一礼:“谢陛下。”
皇帝挥了挥手:“你既来了,一会可去看看逸瑶。
皇后近日受寒,身体有些虚弱,见了你这父亲,或许能够好些。”
庞堇露出一个笑容:“多谢陛下。”
“对了。”
皇帝漫不经心道:“那个张旻不能用了,随便寻个借口,将他的官职夺了吧。”
庞堇一怔,抬头看着皇帝脸上神情,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这股寒意等到出宫,也仍然没有散去。
回头看向阳光下耀眼的琉璃瓦,庞堇只觉胸口一阵冰寒。
为了庞家更近一步,他将女儿送入宫中,踏上少年皇帝这条大船,从此站在了楚凤歌的对立面。
但伴随时间的流逝,后悔的情绪却随之缓缓滋生。
辅佐这样一位刻薄寡恩的愚蠢君主,当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且不说庞堇如何想,宫中一角,黄门令王振看着眼前鲜血模糊的尸体,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却握成了拳。
旁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黄门左右看看,轻声劝道:“有财死便死了,师父您可千万保重,莫因为他的事坏了身子。”
“有德啊,你以为我是因为他吗。”
王振摇了摇头:“咱们这没根的人,原本就是命贱如草的奴才,主子不高兴,打死也就打死了,本也不出奇。”
王有德不解道:“那……”
“他有一双巧手,替陛下捏脚捏得舒服,几月前才调到陛下身边的,那时候他多高兴啊。”
王振道:“就是前几日,陛下还夸过他,今日却什么原由也没的就随手打死了。”
王有德心中也升起兔死狐悲之感:“唉,有才是命苦。”
“我不是同你感慨他命有多苦。”
王振瞥了他一眼:“昔年卫君曾经问一闲人,说自己封侯尽千里之地,赏赐尽御府缯帛,天下人却不肯为他效力,这是为何。
那贤人回答,君上赏赐全按自己喜好,给人惩罚也只凭轻巧一言,赏罚无所依,如同唤狗引鸡,所以士不至也。”
王有德面露茫然之色。
王振叹了口气:“回去好好看书吧。
另外,把门口那盆花给搬下来。”
“您……”
王有德吃了一惊:“国公爷那件事,您答应了?!”
“把柄在人手中握着,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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