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越来越疲惫,但她的心中始终怀着对新年的期待,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一天,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所笼罩,阴沉得让人透不过气。
凛冽的寒风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撕扯着大地,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
柳青言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就早早地起了床,她的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这寂静世界中沉睡的精灵,可内心的焦虑却如汹涌的波涛般难以平静。
她缓缓地走到衣柜前,那衣柜的门轴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翻找出家中最厚的棉衣,那棉衣的颜色早已褪去了曾经的鲜艳,多次的洗涤让它布满了褶皱和补丁,显得陈旧而寒酸,但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刻,却是她们抵御严寒的唯一希望。
她仔细地穿上棉衣,又把那条已经洗得有些稀薄的围巾叠了好几层,准备一会儿给白敬安严严实实地围上。
那围巾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承载着她对孩子深深的爱和保护。
接着,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温柔地唤着还在睡梦中的白敬安:“宝贝,该起床啦,咱们今天要去接爸爸。”
白敬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柳青言熟练而轻柔地为他穿上层层叠叠的厚衣服,把他包裹得如同一个圆滚滚的棉球,只露出那双依旧灵动乌溜溜的眼睛。
一切准备就绪,柳青言艰难地推出那辆老旧得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自行车。
自行车的油漆斑驳脱落,车把上锈迹斑斑,每一处破损都像是岁月刻下的伤痕。
在这寒风肆虐的清晨,它却成为了她们母子前往希望之地的唯一依靠。
柳青言把白敬安小心翼翼地放在自行车后座的儿童座椅上,用围巾把他的小脸围了一圈又一圈,确保没有一丝寒风能有机会侵袭到他娇嫩的肌肤。
“宝贝,坐好了吗?”
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妈妈,我好了。”
白敬安奶声奶气地回答,眼神中充满了对即将见到父亲的期待。
柳青言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勇气都吸进胸膛,然后跨上自行车,开始了前往镇上车站的艰难旅程。
刚出村子,道路就变得崎岖不平,如同一条被诅咒的蜿蜒小径。
车轮在坑洼的路面上疯狂地颠簸着,每一次震动都像是无情的重锤,狠狠砸在柳青言的心上。
她咬紧牙关,努力地控制着车把,试图在这充满陷阱的道路上寻找相对平稳的路径,但这似乎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妈妈,我不怕颠。”
白敬安懂事地说道,声音中却难掩一丝紧张。
柳青言心头一暖,强忍着泪水回应道:“宝贝乖,咱们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
风越来越大,夹杂着细小尖锐的冰碴子,如万箭齐发般疯狂地射向柳青言的面庞。
她的眼睛被吹得几乎睁不开,只能眯成一条缝,艰难地蹬着自行车,每一脚都像是在与狂风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突然,一阵狂风犹如暴怒的巨兽咆哮而来,力道之大,差点把她连人带车掀翻在地。
她惊恐地赶紧用脚拼命撑住地面,心脏因为极度的惊吓而疯狂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
“妈妈,小心!”
白敬安惊恐地惊呼。
“没事,宝贝,别怕。”
柳青言颤抖着声音安慰着孩子,声音沙哑而无力。
她努力重新调整好摇摇欲坠的姿势,继续在这狂风中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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