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满脸的不置可否,随意的问到:“哦?那你说说她是怎样的人?”
看上去就好像她根本不相信菀宁的话一般。
菀宁抿了抿唇:“小姐性子淡泊,相信白公子也看出来了,小姐住的这个宅子在整个王府里面都算是偏僻简陋的了,作为王府长房长女,她明明可以有非常多更好的选择,可是她在八岁那年主动搬到了这里来住,一直住到了出嫁那一天。”
“在奴婢的眼中,小姐也可以称得上是才貌双全了,你看看这墙上挂的书画,每一幅都是小姐亲笔所作。”
说着,菀宁抬了抬手,下意识的指向了挂在墙上的书画,最后落在了一副美人图上,画上是一个站姿笔挺,半仰着头的少女,少女裙袂飞扬,一头青丝也随风舞动,看上去就好像她随时都会随风离去一般。
菀宁喘了口气,继续说到:“这一幅是小姐的画像,奴婢敢说,这幅画根本就没有还原出小姐三成的美貌和气质,但是也能看得出这幅画上的人是何等的秀丽端庄。”
这幅画,白茶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画上的人看上去也不过十三四岁,就算是一副黯然失色的水墨画,也能看得出画上人的绰约风姿,和淡雅温婉。
白茶问到:“这不像是田夫人的笔迹。”
菀宁点头:“不错,这是大少爷画的,虽然大少爷的画技并不十分高超,但是小姐还是特别喜欢这幅画,奴婢记得,小姐拿到这幅画的那一天,问了奴婢一个问题—我是不是真的如此面目可憎?”
白茶向着画像又凑近了写,仔细看着画中人的眼角眉梢,最后终于明白了王沛甜这个问题的意思。
乍一看,画中人神态温婉,落落大方,简单的笔墨下也掩盖不住她精致的五官。
可是仔细看画中人的眼神表情,却能看出难以掩饰的清高鄙夷,仿佛在她的严重,根本看不到也不关心这个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只有她自己。
白茶扭头看向菀宁:“菀宁姑娘,你觉得这幅画,看起来像田夫人吗?”
菀宁点头:“并不十分相像,但是感觉是一样的。”
白茶明白了菀宁的意思,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田如雪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我娘到底为什么会说那种话?”
对上田如雪,菀宁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坚定了,反而带上了些许犹豫:“小姐她当时说—原来我自以为自己出尘脱俗,原来我自己竟然是最落入世俗的人,原来我所有的淡泊只是无情,我所有的无求只是孤傲,原来我的眼中从来不曾真的看到这个世界。”
说着,菀宁的眼神有些放空,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天,那个轻抚画像语调悲哀,眼中满是厌恶的王沛甜。
菀宁知道,那个时候的王沛甜是发自内心的鄙夷厌恶自己。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王沛甜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菀宁轻轻摇了摇头,赶走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
可是白茶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略过这个话题,追问到:“田夫人在说了这一番话之后,还做了什么事情?”
菀宁:“在那之前,小姐每天除了去给夫人和老妇人请安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这个书房中看书写字,弹琴作画,有时兴致上来了还会写上一些诗句,但是从那天之后,小姐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喜欢溜出府玩,就算是待在书房里,她也是看画本子和账册,只有在准备出府的时候,才会匆匆忙忙的画上一幅画或者写上一幅字来应付老爷夫人。”
菀宁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而且,从那以后,小姐也越来越不会将心事在奴婢面前泄露出来,奴婢感觉,小姐好像是故意疏远了奴婢。”
白茶想要确认一件事情:“那时候田夫人芳龄几许?”
菀宁毫不犹豫的说:“那时候小姐刚刚年满十三岁,也是从那之后,她的名声被传得越来越不像话,到最后,甚至都没有人记得小姐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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