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谢蓁在后院转了很久,不知道严槿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她来过太子府几次,所以记得府里大致的方位,也许是母女心意相通,最后在太子妃的屋里找到了榻上睡觉的严槿。
太子妃被侍卫制住,目下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闹大恐怕是不行了。
如果严裕妥协,等待他的将会是深渊万丈,只有趁着这次机会跟严韬好好谈一谈条件,他们才有后路。
严裕握着刀柄的手一动不动,屋里静得针落可闻,他道:“我本不想跟二哥闹得这么僵,可惜二哥总是不信我,要将我逼到绝路才罢休。”
严韬坐在太师椅上,抬头与他对视,脸上不复往昔的温润儒雅,嘴角的弧度颇有些自嘲,“阿裕,你知道生在皇家,有一个默认的规则是什么吗?”
严裕不语,等他解释。
他淡声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兄弟反目,手足相残,这在帝王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可惜最后还是被这个弟弟反将一军,他以为他还是多年前那个从宫外带回来的小少年,其实他早就长大了,长成他不可控制的样子。
他替他铲除异己,最后成了他最大的敌人,让他寝食难安,说来也真是可笑。
严裕哦一声,不为所动,“那么今日,究竟是我死还是二哥死?”
太子府已经被安王爷的人包围了,太子府外面看着风平浪静,其实里面早已暗藏汹涌。
严裕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可以一刀杀了他,吧,我总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严韬接过那张纸看了一遍,上面写着严裕的条件,他仍旧做他的安王爷,手中掌握二十万兵,安居京城一隅,不问朝中之事。
严韬也不能动他的妻子孙儿,世世代代都以亲王之位优待,不得以谋逆之名诬陷之,若有违背,他或者他的后人便可手持这张契约起兵攻打京城,坐实了这造反的名声。
反正手里有严韬亲自盖的龙印和手印,道理在他们那一边,别人即便想挑刺也挑不出来。
严韬看了两遍,牵出一抹苦涩的弧度:“玉玺在宫里,不在我身边。”
严裕也不着急,让他先盖个手印。
居然连印泥都准备好了,想来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一切,刚才的举动只是为了逼他就范。
严韬盖上手印,他却道:“我随二哥一起到宫里,只有盖上玉玺,我才能放心。”
是他亲手把严裕越推越远的,这时候不被他信任,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严韬起身,“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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