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势力主要在北方,赵贵妃的父亲在女儿升为贵妃的时候,已告老还乡,现在赵家的掌门人是赵贵妃的哥哥,赵无愈。
赵无愈从文,乃北方有名的文人泰斗。
赵贵妃上次把二皇子派到北境去,赵家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从那以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把后辈子侄往军营里安插。
赵无愈的儿子赵礼,也就是二皇子李北安的表哥,是后辈里从军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已坐到了副将的位置,好巧不巧的,他撞到了三皇子的手里,赵贵妃远水解不了尽渴,收到赵无愈消息的时候已是半月后了。
承安宫里,应急借着月色悄悄的翻上屋顶,身形如猫一样轻巧的一勾,顺势滑进了行安殿。
太子跟前燃着一盏灯烛,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件月白色寝衣,承安宫已没有了冰的份例,一应用度皆比着冷宫里来,边上的长秋正站在身侧给太子打着扇。
应急的脚步踏上房顶的那刻,太子的眉头不着痕迹的动了动,他合上手里的书,淡淡道,“下去吧。”
殿内只有长秋一人,太子这话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
长秋打扇的手顿了顿,“殿下,这屋子里闷热,奴婢担心您中了暑气。”
太子手上的书翻了一页,“不要让我说应急取掉脸上蒙着的的黑巾,把在宜春宫偷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殿下,赵贵妃那边和三皇子之间起了龃龉,赵贵妃一直以为是三皇子的人把雪烛藏了起来留作把柄以防后患,巧的是三皇子把赵贵妃的外甥从北境军中削了军籍,两方现在谁都不让谁。”
让?狗咬狗没有你死我活都是看在建安帝还在位、身子尚算康健的份上,已经十分斯文客气的了。
太子觉得无论是赵贵妃还是李献淮,抑或是他自己,现在的样子就是饥饿到极致的难民,这个节骨眼上,有一块肥肉吊在眼前,并且大家都明白吃到嘴的那个人就能把天下收归囊中,把所有与他抢珍馐的人踩在脚下,这种你死我活的较量,谈何相让。
不过三皇子这番急于除去异已的动作,有些急躁了,吃相这般难看,早晚会噎着。
应急见太子不说话,琢磨着又把贵妃的一句转述了过来,“想必明日里早朝,定会有朝臣上折子在陛下面前参三皇子一本。”
太子摇摇头,目光中的深色难辩,“你们总是习惯小看他,既然他能收买朝臣举荐他做太子,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利益已经捆绑作一体了,同一条船上的人又怎会自断桅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嫌命太短吗?”
太子现在和外面联系不便,可应急却觉得外面的形势却如太子最爱的那盘棋一样,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变幻,合合整整又是一盘绝处逢生的新棋,只要下棋的人还在掌控棋局,里面的棋子永远都只能是棋子。
如果说三殿下是一头豹,迅猛狡诈,那太子就是一头白虎,睡便睡着,可一睁眼便是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王。
耿自忠现在已经少了几分急躁,这段时间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想必和耿老将军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谋深算有关,倒也正合了太子的意。
临安王现下应该是在想方设法递消息进来,只不过和太子取得联系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好在这种暂时的空白期正是太子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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