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大吵大闹,没有伤心大哭,穆澜很平静的接受让穆胭脂意外。
她摇了摇头。
穆澜并非普通养在深闺的姑娘,也并非穆家班那些没读过书的普通小子。
不能以常理猜度。
周先生常来东厢算账,炕桌抽屉里常备笔墨。
穆胭脂拉开了小抽屉,拿出墨盒和纸,润了润笔开写。
胡同深处有人家大时雍坊靠近皇城,住着不少朝中官员。
街道整齐,院墙后多是深宅大院。
到了松树胡同,穆澜迟疑地停在了胡同口。
夜色中,胡同里的人家挂起的红色的灯笼尤未熄灭。
胡同幽深,红色的灯笼像伸到了天尽头,一眼望不到底。
她的心情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
也没有奔到胡同尽头一探究竟的急切。
反而有一丝犹豫与彷徨。
就像当初听说自己的父亲叫邱明堂,她没有对他生出熟悉亲切的感觉一样。
穆胭脂给的这个地址,也没能让穆澜对胡同尽头的那户人家生出感情。
“终究不是亲娘啊。”
她喃喃自语着,清亮眼眸里浮现出隐隐痛楚。
连母亲都没了。
她就是地上这抹孤单的影子。
一瞬间穆澜便决定了,悄悄去胡同尽头看一眼。
不论那户人家过的什么生活,看一眼就行了。
白马太过打眼,穆澜转身骑着马在坊内寻了家车马行寄存了马匹。
她打量了下自己,这身监生服也很醒目,她又去了家成衣铺子,出来时,已换上了一身皂色深衣。
林一川跟在她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寄马换衣的举动,好心地想大时雍坊紧邻皇城,穆澜夜里赶来去拜访哪位官员吗?再回走到松树胡同,穆澜在胡同口的松树下站了站,坚定地走了进去。
母亲说:“你家的地址。”
母亲说,她的家就在胡同最深处。
松树胡同沉浸在安祥的氛围中。
经过的人家都有着整齐开阔的门楣。
她甚至看到有户人家拥有爵位,大门口砌着两级台阶。
那户人定也是官宦人家。
她会看到怎样的一家人?今天是端午节,那户人家的门口也会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吧?也许她会看到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棕子五毒饼。
席间有严肃的父亲,温婉的母亲,白发苍苍的祖父祖母。
兄长弟妹承欢膝下。
家中的仆人脸上带着温和满足的笑容……也许自己是那户人家的私生女,主人与奴婢所生的婢生女。
凶狠嫉妒的大妇于是将她悄悄送掉了。
穆澜走进了胡同,像走向一个未知。
林一川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时而隐于黑暗中,时而被路边人家檐下的灯笼映出身影来。
她的背影挺拔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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