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导着她。
她赤裸着落在他的怀里。
轻巧的、诱人的、冒险的、复杂的、简单的、含蓄的、活跃的、犹豫的、精确的,全部落在他的怀里。
他发现她变了,她和身体更加柔韧,弹性,她像一只鸽子,一只灵巧的鸽子,在他的掌心,轻理羽毛。
喜欢它吗?他说。
当它弹跳出来,她吃惊地看着它。
它在和她打招呼,冒着腾腾热气,像刚从浴室出来,露出粉红的小嘴,甜蜜地微笑。
一只燕子呢喃着从南方飞过来,在她的双乳至肚脐间飞上飞下,划出一道道温热和晶亮的痕迹。
喜欢,喜欢。
她说。
她俯下身子,它像婴儿的脸,纯洁无暇,憨稚可爱;她渴了,她啜饮它,她饥饿,从很多年前一直饿到现在。
它像一根魔棍,不断地变大,变长,最后像棵树耸立在她的面前,树尖冲破了房顶,穿过茫茫夜空,一直往天上长去。
她摸着它的枝杆,手中有一圈一圈的年轮,有时候一片光滑。
春天阳光的温度,是它的恒温,所以它的四周长满叶子像花,嗅它,芳香飘逸。
她迷路了,她想靠着这棵温暖的树,躺在芳香的叶子丛中,睡去。
树不让她睡,它挪动了,张着嘴,漫不经心地,孜孜不倦地、带着好奇心,在她的地球上移动。
它像个盲人,摸索着,经过她的臀部、她的腹部、划过她的rx房、她的手臂,她的脖子,她的嘴唇,她的耳朵,然后折回来,依从往下摸索,她的腹沟,她的大腿。
一只鸟停在荷塘边,月亮从云层里爬出来,屋檐的滴水声,像石子落在井里。
你不是袁西琳被甩了马小河觉得,前一阵子疼袁西琳,算是白搭,就像努力地摆出美好姿势,寻找合适景点,拍照留影,最后发现相机里没有胶卷,浪费表情不算,还把自己折腾得很累,那睁眼上当的滋味,总不好受。
马小河心想,花三百块钱请一顿海鲜餐,袁西琳喝醉,爆出猛料,实在是超值,增值,就像顺便把小姨子也睡了一样。
马小河获得了精神上的解放,把包袱松了,立刻神气起来。
那个四川小姐,本来就是挺干净的,手上脚上身上,哪一处处都干干净净,我差点冤枉了四川小姐。
马小河这以想着,顺便对四川小姐充满了蒙着歉意的想念,便寻思着再去东莞,一定要向四川小姐特别地表示一番。
自袁西琳醉了到醒着,醒着到活着,马小河对袁西琳都是横眉冷对,马脸含恨,一副蒙受奇耻大辱的表情。
老婆叫鸭,奇闻啦,多荒谬啊,老婆被人操了,被人操了不说,还要倒给钱,倒给钱不说,还惹回一身病,惹回一身病不说,还瞒着,传染给老子!
你说说,你说说,老子哪里还有脸见人?马小河的舌头长了轮子,一溜烟滑过,最终把重点落在自己的“脸面”
上。
人活一张脸啊,马小河的脸虽是马脸,比一般人的要长,这脸面更大一些,理当更在意一些。
所以不论袁西琳怎么哀求,发誓从此滴酒不沾,马小河至死不渝,正气凛然,说,你把责任推到酒精身上,那造酒的人就该犯法了啊。
马小河和袁西琳划清了阶级界线,每回袁西琳和他谈话,试图削弱一下矛盾力量,她不求化解,但求缓和,但每次都是阶级斗争的再一次爆发。
马小河总是让袁西琳摸不着头脑,她不断地对他有新的认识与发现,而这新的认识与发现,使袁西琳进一步摸不着头脑,她对马小河心性的了解,简直是混沌一片。
袁西琳的茄子脸越发茄子了,在这只茄子的身上,几乎找不出一丝明亮的色彩。
见过那种彻头彻尾暗黑的茄子吧,就那种,蔫不拉唧,绵遢遢的,想像不出怎么能把它做成一盘好吃的菜。
它已经被从树上摘下来了,除了顾影自怜,没有别的办法。
马小河成天在眼前晃来晃去,好像在暗地里操作一个巨大的工程,而袁西琳对此一无所知,未来的不可预知使她芳心惶惶。
她期待马小河态度缓和一点,柔软一点,那么,她有望离他近一点,改善这种一触即发的崩溃局面。
但马小河是只无缝的蛋,她不知从哪里去叮他;马小河是只骄傲的刺猬,她只能在他的附近独自徘徊。
你以后不要到我厂里丢人现眼了。
马小河的炸弹扔得很突然,把袁西琳炸得双眼发昏。
难道,你把家丑当作荣耀一样外扬了?袁西琳震愕半晌,犹犹疑疑。
知道丑了吧,承认丑了啊,你说我有没有对外人说?你说我想不想说?要不,和你离婚了,人家会说老子结婚是贪你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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