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恐惧,但那恐惧已经不是因为那个人。
他也愤怒和恶心。
与其说他恨郑大江,不如说他在某种程度上更厌恶自己。
最后他仍然选择了转身离开。
医生曾说,刻意的回忆和直面会让他建立对创伤的正确反应。
安璇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反应。
他只知道,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回忆起有关于那人的任何事。
不管治疗如何,不管医生怎么说。
他仍然会妄想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然而一切都是无法改变更无法重来的。
正是因为无能为力,他才感到一种更深的绝望。
道理有很多,他比谁都懂。
但他始终无法克制痛苦。
这是另一种绝望。
它们构成阴影,构成深渊。
他蜷缩其中,一生都无法将其摆脱。
在这样的焦虑里,沈元枢成为了一个特别的存在。
安璇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做明犀。
明犀的生活重心是越王。
身份的错位会让安璇短暂地遗忘他原本在焦虑的事。
戏越往后头拍,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越深。
虽然很多时候,安璇会觉得这可能是源于沈元枢待人接物时的高情商——只要那个人愿意,他总会让人很舒服。
沈元枢明显对安璇很感兴趣,但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自尊,他很好地克制了这种好奇。
安璇对此一直心怀感激。
三月中旬的时候,安璇终于迎来了自己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戏——刺杀越王。
对于整部剧来说,这场戏很小,但对于明犀这个角色来说,这场戏是最后的高潮。
他反复思索了许久,最后难得主动,提出想和沈元枢私下里沟通一下。
这个时候,他就庆幸起合作的人是沈元枢来。
主演的戏没有小戏,沈元枢后期的任何一场戏单拿出来,大都比这一场刺杀戏重要得多。
这就导致他整个人很忙——因为要应付很多有分量的演员。
从戏本身的主次来说,安璇的重要性是排在非常靠后的。
安璇破天荒地主动找他沟通剧本,沈元枢反倒端起架子来,回应给的模棱两可,就差没把“你也有今天”
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他那个扬起下巴的样子,总让安璇想到孔雀。
在一片灰暗里,这个认知像是格格不入的彩色云朵——出现得违和又古怪,却带来了一点儿微妙的快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