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睫,迅即化作一点温温热热的湿意。
陆依山不予理会,顾自漠然地说:“青史有他无他我不在意,我只想要,带他回家。”
陆依山说话时脸上看不出情绪,近乎死水一般的平静,反倒让旁人再也说不出劝诫的话。
陆依山在铺天盖地的大雪里极力地仰高颈,陆崛殊结满冰霜的眼睑似垂非垂,仿佛亦在看向自己。
“小山不怕,过了这座山门就是南屏阁,咱们很快就到家了。
你累了吧,师父背你走。”
那一年,陆崛殊牵着他,指着前方被茂树遮掩仿佛永远也到不了的顶峰,低头对他说。
猝不及防的滞空感让陆依山本能揪紧了托举之人的后领。
随之而来的,却是南屏阁四望如一的工整飞檐,越过层层叠叠林木,跃入他的眼帘。
陆依山惶惑俯首,对上陆崛殊威中含笑的眼睛,在他们身后,站着因为不满老爹偏心而摆臭脸的陆向深。
陆依山突然不再害怕了,这是自君子剑断折以后,他又一次体会到被人牢牢承住的滋味。
“回家……”
陆依山低下头,像是下定决心般轻轻呼出口气。
“督主大人——”
陆依山猛地撩动外袍,腰侧露出一柄云水纹古铜色长剑。
那剑长三尺有余,剑柄垂挂的杂色丝绦看来年代已深。
然剑锋还未出鞘,几步之外一股肃杀之气已迫面而来。
世间任何一个习剑之人,都不会不认识这把剑。
世间任何一个有志于登峰造极的剑客,都不会不向往这般剑意。
“君子剑……秋水三重境!”
伴着剑光快闪,队伍里有人惊呼出声。
紫电青霜,卷风残雪,剑气却是温厚且绵长。
在场众人诧异于这把曾被奉为神器的君子剑,竟是如此藏锋守拙之余,也终于明白世上修练“秋水三重境”
的剑客那样多,“君子剑”
何以始终只有一个。
耳闻“乒乓”
脆响,精铁触锋即挫,拦中斩断。
陆依山蹬地跃身而起,接着陆崛殊轻轻放在马背上,仿佛无事发生地收剑入鞘。
他挽缰,望一眼清晰起来的归程,偏过头轻道:“师父,我们回家。”
……
“江湖远,世情薄,东风逞,横波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