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军还是把烟塞他手里,说他是我哥们儿,以后要你费心,算我提前谢你老哥。
高连长被他一声老哥喊着,受宠若惊地收下了。
单军叫出了周海锋,说,带你去个地方。
在那个高高的水塔下面,单军抬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顶端,对周海锋说,敢不敢跟我上去?这个水塔,在方圆数里,是当时最高的建筑。
出于军事防务要求,这个军区大院的周围不能有过高的高层建筑,笔直的水塔就成了高度的中心。
水塔上有军区大院的号角,每天嘹亮的军号声就是从这里响起,散向四面八方。
这城市一个着名的作家曾在他的小说里描写这个水塔,在作家富有想象力和文学意象的笔下,它衬着天空壮丽的天幕,背后是朝阳的万道霞光,是那一代人所经历过的红色时代的标记,后来年代的人已经难以体会的情结,留在了他们的青春。
单军是在这个水塔下长大的。
这是他童年的阵地。
小时候,每个军区大院的男孩都拿这个水塔打过赌,你敢上去吗?你敢我就敢!
可是每个孩子嘴上都凶,却没有人真正敢上去。
它太高了,只爬上十来米,腿肚子就能发抖。
单军上去过。
却没和任何人说。
没有人知道他爬到过顶上,连王爷也不知道。
现在,他带着周海锋,从水塔内部中空的楼板爬上,在最后的二十米,是在水塔外围光溜溜的墙体上,抓紧铁围的简易护栏,在高空的大风中,踩着悬空的铁板,凌空爬上高高的塔顶。
当周海锋站在了顶上,被大风吹拂,眼前打开了一个豁然天地,整个城市都在脚下。
璀璨的灯光在脚底飘浮,远处巍峨的群山,江面上大桥流动的灯影,如同横卧的光带,头顶藏蓝色的天幕铺着厚厚的云层,流动的云的飘动,都近得伸手可及。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城市有这样的美景,在这里俯瞰,宏大的军区大院也变得如此渺小。
&ldo;心里有不痛快,就跟着我喊!
&rdo;单军抓在扶栏上,支出半个身体,向着脚下的整座城市,向空中大声嘶喊,喊声凌驾在城市的上空。
周海锋抓上栏杆,并排站在他身边,也放开喉咙纵声呼吼,他们痛快无忌的吼声穿越高空,被风吹散。
高高的塔顶,凌空的栏杆上,两个年轻的男人嘶吼着,喊叫着,周海锋憋挤在胸中的东西,都在尽情的嘶吼中发泄、随风散去。
&ldo;痛快吗?&rdo;单军转过脸,风把他的声音吹得七零八散。
&ldo;痛快!
‐‐&rdo;周海锋重重呼出一口气,舒展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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