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之将杯盏握在手里,“可以慢慢地养,一定能养回如常。
等战事结束,我们去赤城山,找唐神医,李太医……”
“横之。”
贺今行看那只盏快要被捏碎了,截住对方的话,“我不怕失去一只手。”
“很值。”
他说,“就算废了一双手,能换铸邪怒月一条命,也是值的。”
顾横之坚持:“可我觉得不值。”
贺今行不说这个了,再次抚上左臂,挽起宽袖,指尖碰到纱布缠绕的结,“你替我换的药?”
顾横之没想到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一时语塞。
贺今行就笑,解开那个结,将纱布一圈圈地卸下。
顾横之抬手虚覆在他的手背上,没有立时按住,而是祈求似的询问:“今行?”
“我只是看看。”
他很坚决地拆完纱布。
顾横之便收回手,和他一起,仔细端详那因剜去一块血肉而形成的凹陷。
直到他说:“这是否算身有残缺,在不得为官之列?”
那只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盏终于在崩溃前,被顾横之放开,掉到地毯上。
陶瓷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他替他换了好几回药,因此看过他的身体。
他知道他受过许多伤,手臂,胸膛,肩胛,腰侧,腿腹,新伤叠旧伤,将肌理分割得支离破碎。
他看那痂痕的新旧,便能往前推出受那道伤的时间,十五日、三个月、一年、两年……
再想起那些时日他所在的地方,西凉,秦甘,宣京,江南,汉中……
山河万里,烙印在他一身的伤疤里。
“不。”
他看着今行的眼睛,反驳他,认真到虔诚:“很漂亮。”
这三个字犹似掷地有声,令四目相对的两个人如冰雕一般,久久不语。
直到卷着尘埃的风在眼前乱舞,贺今行才心下一颤,带着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自心底拔出一个徘徊许久的猜测。
“你是不是……”
他才张口就觉得自己冲动了,还是昏了头的那种冲动。
下一瞬,脑海便被“既然昏了头,那就昏到底”
的念头彻底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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