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新月扭过头来,隔着眼镜片,他看到了一个灰蓝色的段人凤:&ldo;二当家的,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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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人凤握着手枪一愣:&ldo;师爷?&rdo;
施新月向着她一点头:&ldo;是我。
麻烦你发句话,让他放开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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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酒
没人理解金玉郎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如没人知道他在陆健儿跟前已经忍耐了多久。
好似一只膨胀到了极限的气球,他正打算飘到高空给自己放放气,没想到忽然斜刺里伸来一根针,针尖轻轻的一刺,便让他发生了大爆炸。
张福生,尽管一只手就能掐死金玉郎,但听了段人凤的话,他松手放开了这小子。
放归放,他比金玉郎高了半头,所以一边松手,他一边居高临下的瞪了他,要给这小白脸子一点震慑。
他那两只大眼睛没白瞪,&ldo;目若铜铃&rdo;,老虎似的,能把一般人吓个跟头。
然而金玉郎与众不同,金玉郎不怕他,只是越发的怒不可遏。
这些天他在北京过得一点也不快活,只盼着能到天津和段人凤相会,能在段人凤身边过几天好日子,没想到段人凤也变得坏了起来,竟然派了这么个野人似的大家伙来对付自己。
她和这个野人,一个有手枪,一个有力气,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他白爱她了,他白想她了!
思及至此,他忽然悲从中来、不能自已,话也说不出了,气也喘不匀了,扭了头就往外走。
施新月慌忙跟上了他,紧跟着施新月的则是段人凤‐‐段人凤三步两步就超过了施新月,追上了金玉郎。
金玉郎走得大步流星,一边走,一边抬袖子擦眼睛,等他走出大门时,后方的段人凤已经听到了他的抽泣声音。
一把抓住金玉郎的袖子,她大声说道:&ldo;你闹够了没有?这么大的人还在街上哭,你还要脸不要了?&rdo;
金玉郎回身扬手,&ldo;啪&rdo;的抽了她一个嘴巴:&ldo;你还有脸管我?我也想问问你,你还要脸不要?&rdo;
段人凤一怔,回手也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抽得他眼眶里蓄着的泪水都飞了出来:&ldo;敢打我?你他妈的活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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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郎被她打得一个趔趄,随即纵身一跃扑向了她:&ldo;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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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段人凤看得真切,就见他眼珠子是红的,牙齿也是咬着的,面目疯狂狰狞,简直不像了他。
他扑向了她,她不能坐以待毙,迎着他一头撞了上去:&ldo;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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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下子,是连撞带推,而她虽然身量苗条,但是力气不小,金玉郎大病初愈,又是瘦得不剩了什么,所以她这一招还击竟是有效得过了分,金玉郎简直是被她撞得向后飞了出去‐‐后方就是车来车往的大街。
刺耳刹车声中,金玉郎落了地,汽车轮子都已经碾上了他的大衣下摆。
他挣扎着刚要起来,却又有一双手将他揽进了个冰冷的怀抱里,是段人凤吓得魂飞魄散,冲了过来。
随即,施新月也过来了,指挥汽车后退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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