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
年的一个夜晚,农村那间简陋的屋子被浓稠如墨的黑暗紧紧包裹。
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好似在这寂静中发出无声的叹息,又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战战兢兢地颤抖。
窗外,老槐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一位老者在低声诉说着不舍与哀愁。
风,时而轻柔,时而猛烈,吹过树梢时发出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哀伤的乐章。
远处的田野里,偶尔传来几声蛙鸣,在空旷的夜里回荡,更添几分孤寂。
那蛙鸣像是在呼唤着同伴,又似在对这深沉的夜色倾诉着心中的寂寥。
夜空中,繁星点点,却散发着清冷的光,冷漠地俯瞰着人间的离合悲欢。
白逸堂的假期已然所剩无几,明日便要踏上返回海滨市工作的路途。
此刻,他坐在床边,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虚弱躺在炕上的柳青言和仅十六天的孩子白敬安身上,心情沉重得如同被乌云严严实实地笼罩。
“青言,我……明天我就得回海滨市上班了。”
白逸堂艰难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愧疚与不舍,微微颤抖着。
他紧紧握着柳青言的手,那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粗糙的触感仿佛在传递着他内心的纠结与痛苦。
这双手,曾经与她一起在田野里劳作,一起为家里修缮房屋,如今却要松开,去远方为生活奔波。
他想起新婚之夜,他对她许下的承诺:“青言,我会一辈子守护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这承诺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时的他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以为爱情可以轻易地战胜一切困难,却没想到生活的压力如此沉重,轻易地就将他们的梦想击碎。
柳青言听到这话,身子瞬间微微一颤,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白逸堂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即将离去的丈夫。
她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可那止不住的悲伤还是让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孩子刚生下来,我还想和你一起多陪陪他呢。”
柳青言本是个坚韧且内敛的女子,自幼在农村长大,养成了吃苦耐劳的性格。
她虽身形柔弱,但内心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在生活中,她总是默默承担着许多,从不让人轻易看到她的脆弱。
可此刻,面对与丈夫的离别,她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
说着,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白逸堂的胳膊,那动作轻柔而缓慢,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可这安慰在现实的无奈面前,显得如此无力,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她的内心实则五味杂陈,既理解丈夫的难处,又害怕独自面对家中的一切。
她望着白逸堂,思绪飘回到他们相识相知的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白逸堂看着她,眼里满是疼惜,说道:“我也不想走,我恨不得时刻守在你们身边。
可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孩子的奶粉、尿布,家里的各种开销,都得靠我去挣钱。”
柳青言微微点头,她的眼神中透着无奈与坚定,说道:“我知道,这些我都懂。
只是我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尤其是和妈相处,我怕再出什么矛盾。”
柳青言深知家庭和睦的重要性,一直以来都努力与婆婆相处,尽管有时观念上存在差异,但她总是尽量包容。
她是个细腻且懂得顾全大局的人,不愿意因为一些小事而破坏家庭的和谐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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