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粲然而笑,给出一个坚定的答案。
“只要话说得对,就没有什么该听的人和不该听的人。
有些人听不到没什么,但总会有人听到,就像诗人当时所处的时代,皇帝听不到,大官听不到,但与他同行的人能听到,黎民百姓能听到,而多年之后的现在——”
“你,”
他指指孩子,“我。”
又指指自己胸口。
最后指指在场所在孩子,“我们所有人。”
“——都能听到。”
“如此一来,你还觉得诗人的所作所为,没有意义吗?”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
少年粲然而笑。
若诗人不操心,便写不出这流传千古的诗句,若世人都不操心,便连何为真何为善何为理,都无人知晓理会,个人所作所为,或许微小,或许在当时不为人所知,但雁过留声,人去留名,无论美名骂名,微名大名,人在这世间活着,便会留下痕迹,便会造成影响,那么,又怎么可以说,不在高位,便不需忧心,人在微时,言语便没有意义呢?
须知再微小的声音也是声音,是声音就总会被听到。
他人听不到,天地也能听到,自己更能听到。
……
不知不觉间,雨势小了许多,大的雨滴都没有了,只剩丝丝缕缕的雨雾,打在人脸上,不觉清冷,而只觉得温柔。
乐安将手伸出伞外,感受了下那雨雾。
杜拾遗当年居茅屋时,所遇的若是这样温柔的雨,也写不出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了吧。
乐安笑笑,随即便收了伞,提着裙裾,从雨雾中穿行,直到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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