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凤荣还没把气喘均匀,腿都是软的。
他勉强撑起身体把下面擦干净了,裤子不穿先把烟点上,就这么空荡着胯耷拉着鸟倚在窗户前吞云吐雾。
这人身段娇娆,风姿迷离,他搭在窗框上的小拇指,正溶进红日的绯色里,不逊一段出墙的山樱。
周延聆看得心动,把头伸过来,咬掉烟头,讨了他嘴里的那口仙气。
两人这时候各怀鬼胎,都没有说话。
外面再有人敲门,伍凤荣不耐烦地一脚踢回去:“没完事呢,等着!”
他回过头就见周延聆捂着肋下检查伤口,刚刚惊天动地地闹腾一场,伤口肯定崩了,殷红的血大股大股地往外面冒。
伍凤荣拨开纱布,伤口完全暴露出来,比他想象中严重得多,八九不离十是刀伤,口子不大,可能是捅得深了,血流不止,也不知道有没有捅伤器官。
衬衫自然沾染上了大片血污,周延聆露出无奈的表情,他打湿纸巾勉强擦干净伤口,又想把原来的纱布盖上去,伍凤荣捉住他的手腕,眼神制止了他找死的动作。
“已经换过一套衣服,我就剩这件衬衫了,好歹给我个体面呗。”
周延聆笑道,又恢复了猥琐嘴脸:“好娘子,你我恩爱一场,就这么着急捉我去见官?”
伍凤荣没说话,拉开门缝往外瞟了两眼,确定过道上没有人了,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罩在男人背上,低声吩咐:“别抬头,跟紧我。
回车长席,我那儿有急救箱。”
他猛地推门而出,手挽着男人大大方方朝过道上走。
简陋的走廊硬是给他走出个红毯的架势,周延聆被厚重的军大衣压着,脸埋在领子里,盖不住嘴角快意的笑。
3.我没有杀人
伍凤荣早上这一顿吃得心满意足,情绪很不错。
他找来急救箱,示意周延聆在床上躺下,熟练地用双氧水消毒清理伤口,周延聆皱着眉头忍痛的样子落在眼里让他很痛快,缠纱布的时候包了个严严实实,末了打了个漂亮利落的结,指头宽的伤口给他包得像大动脉出血。
周延聆懒洋洋靠着床头,只管眯起眼睛微笑,像是在由小孩子闹脾气。
他毕竟比伍凤荣年长三岁,威势绝不逊人,伍凤荣暗暗警惕,周延聆如果真的发起威来,自己不一定能受得住。
这个男人藏得很深,他要纵容着伍凤荣,那可能是他想纵容,哪天他不想纵容了,不知道还由不由得伍凤荣撒泼。
窗子起了薄雾,外头下起小雪来,伍凤荣的视线被一片空旷的麦田吸引。
越往北气温会越低,田里种不出什么活物了,黑黝黝的土地盖上了雪,白的发亮,在太阳光下看晃眼睛。
几棵老树站在田埂头,梢顶光秃枯瘦,举一窝乌鸦。
突然,一只大鸟振翅长啼,呼啦啦带着鸦群东飞,像块沉沉的黑云朝着日头压迫而去。
“我没有杀人。”
周延聆说,他像个农民聊起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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