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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司屿垂首用力抱住她,脸深深埋进她发间。
周逸办事牢靠,只几天就找人把喜帖做出来了,金字红底的中式风格,样式独特,苏稚杳很喜欢。
当天,他们就带着做出的第一份喜帖,开车去到警察公墓。
到时已是落日时分,公墓的天整片都是橘红色,像是烧起的一把火处处蔓延,四下只有风吹草动,阒无人声。
警务处处长一身警服,立在周宗彦的墓碑前,沉着眉,独自沉思。
警服前口袋里的私人通信设备有动静。
他取出来,垂眼看,是一条来自编号25114的秘密信息。
【缅甸莱林莱卡公路,彬隆村,26日晚10点交易,可行动】
刚看完最后一个字,他耳朵动了下,察觉到不远处有声响,回眸,见到熟悉的身影。
是贺司屿和他那位小女朋友,当年在瑞典医院,他见过。
贺司屿带着苏稚杳走过去:“张叔。”
张处长不动声色将通信设备放进裤袋,若无其事地亲和笑道:“噢,是阿霁啊。”
☆、第76章奶第盐
“杳杳,我未婚妻。”
贺司屿浅笑,抬手向张处长介绍身边的女孩子,再偏过脸,对着苏稚杳放轻柔了语气:“这位是警务处处长,叫张叔就好。”
苏稚杳应话,唤了声:“张叔。”
张处长年近五十,两鬓夹杂灰白,眼角和鼻唇沟都有或深或细的褶皱,但双瞳炯亮,精气饱满的眼神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不过他的笑容真诚和蔼:“就快成侄媳了,不用见外,而且我们见过的。”
苏稚杳温顺一笑,觉得他很面善。
原本是想上门拜访时再提,既然偶遇,贺司屿就顺便把话先问:“我们的婚期定了,想请您做婚礼的见证人。”
“当然没问题。”
张处长爽快答应。
烧红的夕阳越来越深,渐渐接近黢黑,警察公墓里,风吹过松柏,吹过人的发,拂面既温凉又萧瑟,天光昏暗,三人的影子在地面拉得很长。
“你们来看阿彦的吧?”
“是。”
张处长回首,望了眼周宗彦的墓碑,墓碑上,七个字静静映在一道通红的夕阳中。
【烈士周宗彦之墓】
此情此景,人的心情在笑过后越显沉重,张处长不经意间,回忆起三年前,脑子里的画面笼着回忆的白光。
他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前,看着安详平躺着的周宗彦,这个年轻的男人闭着眼,眉眼皆无表情,面部没有一丝血色,唇鼻上压着呼吸机。
医生摘掉医用口罩,在旁边用德语说明手术结果:“我们尽力了,患者后背大面积浓硫酸烧伤,体内取出四颗子弹,其中一颗穿过了肺部,造成大出血。”
医用托盘里盛着四颗小口径子弹。
“没有当场死亡,是因为雪山温度低,血液循环慢。”
医生接着说:“患者已经没有自主呼吸了,目前是深度昏迷状态,依赖呼吸机辅助通气,暂时维持心跳,一旦停止就会立刻死亡。”
他定定看住医生:“昏迷就是还没有死亡对不对?请你们务必救活他。”
医生神情凝重,摇了摇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假如十二小时内没有逆转,医学上就会诊断为脑死亡,患者的情况逆转的概率极低,能醒过来是奇迹。”
他的眼神一寸寸落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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