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精致的少女回过头,神色间尽是可将人诱入红尘的甜美纯真。
不行!
他还有大道……他的大道……那是他此生所求。
自他五岁在三清像前起誓,就不该违背!
巫玄乙攥得越发用力,竹简的纹路深深印入他掌心。
他木然道:&ldo;谢姑娘此生的姻缘……不大好。
&rdo;&ldo;多谢国师。
&rdo;少女匆匆离去,身后的少年却猛地将头转过去。
那样苍白的笑容分明只是一闪而过,此刻却如同镌刻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不,不是的。
这样才是对的。
她有她的红尘俗世,他有他的大道无情。
一开始就不该相遇的。
这副画面又如同水中晕墨般渐渐淡去,最后只剩下朱红宫墙,大雁盘旋,暮色黄昏下他沉默凝视着的背影。
&ldo;不可能的,巫玄乙。
&rdo;轻浅的叹息却如同利刃划过耳畔,是他心底最深的梦魇。
他猛地惊醒过来。
窗外竹影婆娑,像是鬼魅在舞动身躯,搔首弄姿地嘲笑着他。
天门仙山之上的华竹宫是他如今的居所,他在前前后后植了大片大片的竹子,将这里修整得仿若一片竹海。
巫玄乙环视一番周围的陈设,静静地垂下眼。
现在不是长宁五年,而是长宁三十九年。
历任国师&ldo;死亡&rdo;后都会回到天门仙山,彻彻底底地告别世俗,静心修道。
他已经回来了九年,却依旧难以静心。
记忆中那个娇俏的身影挥之不去,像是深入骨髓的执念。
如果当初他放下了大道,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他轻轻闭上眼。
长明灯的烛火忽然轻轻摇曳了两下,熄灭了。
巫玄乙猛地睁开眼,盯着那盏黑下去的灯,面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长宁三十九年二月初六,永定侯府老夫人陆谢氏出殡。
据说曾有人看到一黑衣男子抬手掀风拦住棺椁,伏于其上,神色悲戚,最终默默退至一旁,飘然而去。
旁观者大惊,慌忙下跪,一时传为奇谈,人皆以此为仙人下凡。
可人们却不知道,那是上一任国师对他爱的姑娘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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